安国公亲眼目睹太后宫中的宫人是如何熟练的将药喂给自己的儿子。
而自己的才出生的小儿子又是怎样习以为常的喝下让他看着心惊的浓黑的药汁,心里情不自禁的涌上一股心酸。
眼前小小一团,脸色苍白的小孩,是自己的儿子。他不过是刚刚出生,可能连药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习惯了喝药。
来之前太医便对他说过,这几天以来,孩子怕是喝药比吃奶还要多些。
太后见安国公似乎怔在那里模样,心下叹息,眼中也带上了愧疚:“小三的身体,太医说如果养的好,也是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的。只是”
说到这里,太后顿了顿,看向已经恢复正常,啃着自己小手的萧安然,温柔的上前将他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道:“终究是我与皇帝,对不起他”
安国公本来怔在那里,然而此刻听见太后说的话,他立即道:“太后不必自责,当时情况十分危急。并且于公,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绝不可受伤,于私,太后刚刚也说,阿忻是皇上的妹妹,两人感情十分好,兄长有危险,做妹妹的,怎么会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呢?”
见太后沉默,安国公接着道:“阿忻必然是愿意的,他与皇帝自小一同长大,感情最是深厚,并且如果情况倒转过来,皇帝也必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阿忻受伤。至于小三,”安国公想起刚刚的场景,心下微痛,但还是坚定道:“他以后长大了,一定会做出和阿忻相同的选择。”
太后没说话,她看着怀里的萧安然,阿忻生了三个孩子,这个最小的,却反而比他姐姐还要像阿忻,如今又被连累的早产体弱,她看到,总是忍不住要多疼爱他一些。
听了安国公的话,太后并没有回答安国公,而是将怀中的孩子递给安国公:“他出生这么久,你还没好好看过他,看看吧。”
安国公接过萧安然,果然低头认认真真的瞧了瞧萧安然,随后抬头笑着道:“他长得倒是像阿忻,比阿玉还要像。”
太后赞同的点点头:“是比他姐姐还要像阿忻,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好的原因,这些日子比谁都乖巧,也不哭闹,有事了就哼哼两声。”
在太后和安国公一起谈论萧安然的时候,萧安然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太后宫中的西南角落。
那里有一团黑蒙蒙的雾气,以萧安然多年的经验来看,必有恶鬼。他继续咬着手,口水浸湿了整个下巴。
安国公在和太后谈话的间隙,低头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就看到他蹙着小眉头,一副深沉思考的样子,然而整个下巴都兜不住他的口水。
太后见安国公说着说着就停了一下,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就看到萧安然这副苦大仇深的小模样,顿时笑了起来:“我们小三是不是因为没人理他,不高兴了啊?”
萧安然的深思被人打断,有些不开心的皱着小脸,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抬头,就看到一张胡子拉碴,还有黑眼圈的糙汉脸。
萧安然被吓了一大跳,虽然心里十分抗拒,但是身体已经十分诚实的做出了反应,他的眼睛迅速变得水汪汪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哭了。
为了防止自己十分丢脸的哭出来,萧安然努力的蹙着眉,目光严肃的盯着安国公,好不让眼泪流出来。
这下,就连安国公脸上都带上了笑意,一个小婴儿,做出这种不开心的表情,看上去除了可爱还是可爱。
这之后,安国公又和太后说了几句话,逗弄了两下萧安然,就将萧安然交给太后,去后殿看李忻去了。
他走后,太后抱着萧安然坐了下来。而萧安然已经抓紧时间,将西南角落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皇宫这种地方,向来是十分神奇的,紫气与浊气并存,既正气,又邪气。
这话不是萧安然说的,是当初老头子说的。在萧安然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的时候,老头子曾经带萧安然去了一趟故宫。
那个时候萧安然还不是后来那个见过的鬼比见过的人还多的老油条,这时的他连真鬼都没见过,只跟着老头学了一大堆理论知识,结果第一次见真鬼就被老头带着来了个大的。
在去故宫之前,萧安然仔仔细细的查遍了有关故宫的灵异资料,并且还被一些十分可怕的传闻吓得瑟瑟发抖。
于是那天晚上,萧安然跑到老头子的房间打地铺。已经躺在床上的老头子十分奇怪的看着萧安然:“你好端端的来我房间睡做什么?”
萧安然从小就比较能装,所以当时萧安然当然不会说直接告诉老头子他被吓得不敢一个人在房间睡。他十分淡然的回答:“我睡腻味了,想换个地儿睡。”
老头子当然不会相信萧安然的鬼扯,他嫌弃道:“那你回自己的房间打地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萧安然这种时候还是坚定的不愿意说实话,在老头嫌弃的说完那句话的后,他眼角一挑,嘴唇微微勾起,仰着下巴:“要不是你年纪大了,我不放心你,你以为我会愿意来这里打地铺?”
这话,这姿态,萧安然觉得不能再满意了,在老头子看来却是万分的欠扁。他二话不说拎着萧安然的领子就把他扔了出去,关上门之前,他简短的骂了一句:“有病!”
装过头的萧安然,在秋日的凉风中静立了一会儿,默默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当天晚上,萧安然睁着眼睛看了好久的天花板,最后被自己吓的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