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女子依然没有怒容,而是苦苦一笑,却又说道:“若要害你们,一剑抹了你咽喉便是,何须多此一举,我是怕将你们熬死,人质死了,便也是麻烦。”
而那莫思祁依然心疑,便扭头说道:“不渴。”见她不领情,那女子也不多言,又看向司马焯,司马焯受了伤,此时确实饥渴,却又不好意思承认,便也没多说,那女子似乎也明白他的想法,便打开皮水袋,喂那司马焯喝了起来,见司马焯开怀畅饮,莫思祁越发口渴,那女子便对她说道:“真不要?若渴死了自己,便是你的事。”
莫思祁虽还是嘴硬,却还是有些软了,便说道:“那是你自己要给我喝的啊,我可没求你。”
见她此时依然逞强,那女子忽而抿嘴一笑,笑容如冬季梅花,冰冷傲骨,悠然绽放,只是一瞬,司马焯却看在眼里,而那女子自知不可如此,便强敛即将绽放的笑容,将水拿给莫思祁,莫思祁便张口喝了起来,不多时,便将这水一饮而尽。
等二人喝完,那女子便收回皮水袋,又在他们身边盘腿坐下,强定心神,默然运功,只觉一股浑然之气自她体内发出,厚重浑然。
司马焯看得不由问道:“你练的是‘凌绝顶’吗?”
被他一打断,那女子便收了内力,却默然不语,司马焯见状说道:“其实与你交手我已然发觉,你的内力阳刚浑厚,便是那星垂门独门武学‘凌绝顶’。”
“‘凌绝顶’不是纯阳的内功吗?”莫思祁突然插嘴道,“女的一般不适合练这个武功吧?”
司马焯点头道:“没错,但是星垂门都是女流,除了创派祖师练成此功,其它人纵使练也便是略学一二,毕竟女子体阴,练此功容易与自身相冲,而今日姑娘的内力如此高深,却应该已将此功练至顶层了吧?”
“顶层不至于。”那女子忽然答道,“此功阳刚异常,我能修炼到此,已是极致了。”
“但也已到世间少有的境界了。”司马焯见她答话,便继续与她聊道,“若再过得几年,世上能打赢你的高手恐怕也屈指可数了。”
那女子却轻声说道:“那也需要活得到那个年岁。”此言很轻,司马焯似乎没听得真切,却听外面黄鹂跑了进来,对她说道:“圣女,鸟肉烤好了,自是不多,不过你也先来吃些。”
那女子闻言收了刚刚柔和的语气,又恢复到那冰冷的姿态,说道:“不用了,我不饿,你且拿些给这两人吧,虽是人质,却也算一门之人,饿死他们却也不好,况且还需留着他们等那查尽前来。”说罢便起身出了门,那黄鹂闻言允诺,便随即拿了一些给莫思祁与司马焯一些,而那女子便坐倒了供桌之前,又是盘腿而坐,看着那佛像,却悠悠闭上双眼,好似睡去,又好似在冥思,却是不再多言。
清晨鸟雀早起,山林间便是吵杂声一片,查尽盘腿坐于林间,收了真气,双眼一睁,便是惊喜道:“太神奇了,这《叹辞赋》真是太神奇了。”
“是啊。”只听身后那人依然喝着酒,枕着一只手,边喝着酒边说道,“仅仅三日,不但伤势复原,而且内力大增,如此精进速度,当世罕见,没想到啊没想到,难怪查兄要我把这东西藏好,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东西哪是什么武学,简直是仙术啊。”
查尽拾起放于一旁的《叹辞赋上卷》不由感叹:“光是这上半部所写的一套内功和一套掌法,便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如若练全,不出几日,便能成武学大家啊,若得一年,可能真当要当世无敌了。”
那隐士高人说道:“即便如今,恐怕这江湖上能胜你的人也不多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去救我那两个朋友。”查尽坚定地说道。
那人听他这么说,便喝了一口酒,说道:“切记切记,江湖纷乱,恩恩怨怨,有时却又迫不得已,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以和为贵。”
查尽说道:“自然,多谢前辈。”说罢,便将那半部《叹辞赋》恭敬交还给那人,“这书内容我已尽数记下,还是交还给前辈保管比较妥善。”
那人却也没多说,想了想后,便也接了,只听查尽又问道:“那您可不可以告诉我,您究竟是醉侠,还是那狂生?”
“很重要吗?”那人笑了笑反问道。
查尽点了点头:“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您与我有恩,有恩不报枉为人,如果连恩人名字都不知道,那边是更大的过错了。”
“俗套啊,俗套!”那人讥讽了一句,却又说道,“你当真要知道,那边喊我醉侠狂生便是,既是醉侠,也是狂生,可以了吧?”
查尽闻言一愣,忽而好似明白了,心中想道:“当年江湖传此二人泰山之巅决斗,不知高下,该是分了胜负,只是赢的那位不愿让世人辱没了败者,便同时自称,看他虽嗜酒如命,言语间又癫狂潇洒,实在也难分辨其究竟为谁。我却如此纠缠,实乃不该。”想到此处便也释然,笑道:“是晚辈无理了,那晚辈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期。”
“有什么期?”那醉侠狂生说道,“还是不见为好,我一人自在惯了,对了,你还要切记,万不可说出你所学了这《叹辞赋》一事。”
查尽闻言确是一笑,又拜了一下:“晚辈明白。”说罢便转身离去,走出几步,便听闻身后悠悠传来几声:“醒者多已醉,醉者却清晰。世间纷争起,我笑山林间。”声音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