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那夜以后,乔森和顾欢言都变了。
乔森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对别人的靠近都仿佛惊弓之鸟一样,尤其是男人。
顾欢言也变了。
她变得比之前更加依赖乔森,也变得没有以前那么天真了。另一件事则是一遇到令她精神受到刺激的事,她就会忍不住全身抽搐,呼吸困难,类似于心绞痛发作时的症状。
医生说,这是一种心理阴影留下来的疾病。
那一晚的事,乔森和顾欢言谁都没有再提。
他们既没告诉老师,也没告诉孤儿院的院长妈妈,更加没有去报警。
那一夜,好像是他们俩心底里埋下的最深的一根刺,稍微动一下,仿佛都是连着筋,带着血。
但,他们俩都没说,却不代表,他们能忘记,就这么轻易了之。
他们的关系变得比之前更加紧密,而乔森似乎也只接受顾欢言一个人的亲近,对其他人,他有种明显的接触障碍。
顾欢言甚至觉得,这一辈子,她跟乔森的命都在捆绑在一起的,他生,她生。他若有事,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孤儿院里的老师和院长妈妈对于他们俩受伤的事追问许久,可他们都闭口不说。
孤儿院里的孩子也不止他们两个,渐渐地,众人也都不再提那件事。
此后,顾欢言会乔森更加关注起来。
那些青年尝到了一次甜头后,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再说,他们俩都沉默着,没有报警,这也给了他们更加嚣张的胆量。
顾欢言有几次看到乔森满身伤痕,走路都不对劲的样子,她就明白了。
可她面上表现的很平静,她只是默默地去药房给阿森买了药,然后帮他处理伤口。
就这样的日子,断断续续地,又过了两年。
有一次,顾欢言在给乔森擦药的时候,她微微俯下身,身体非常靠近乔森
忽然,乔森一把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顾欢言惊讶了一瞬,乔森抱得很紧很紧,他的头埋在顾欢言的脖颈,很快,他有些急促地吻起来。
他吻得乱无章法,微凉而颤抖的薄唇从她的脖子到耳垂,再到脸颊,他吻得有些疯狂有些粗重,顾欢言没有挣扎,她一动不动,眼眶里却瞬间蓄满了泪
吧嗒,吧嗒
她的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来,乔森尝到了咸咸的泪水的味道,他的动作猛地一顿,停下来。
这个时候,顾欢言十六岁,而乔森十八岁。
少年和少女都是正值青春年华的时期,情爱一事,本就有着致命的吸引。
乔森渐渐地放开了顾欢言。
他眼眶湿润,紧紧地盯着她。
顾欢言抹去泪水,她忽然抓住阿森的手,覆上自己的胸,“阿森,你想要我吗?我给你!”
这是她第一次对阿森说这句话。
她微微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神情却十分的坚定以及肯定。
乔森看着她,忽然“哈哈”大笑几声,他眼泪直往下流,“欢言,欢言”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两个人几乎都哭成泪人。
乔森有些颤抖地轻轻吻上她的唇,她的唇瓣也有些颤抖,比他想象中还柔软,带着几分涩涩苦苦的咸味,那是她和他的泪水。
这个轻吻,几乎让两个人都难以再继续下去。
顾欢言抱住乔森,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
没多久,乔森的父亲找到了蓝星孤儿院。
那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池田以前到江城时,与乔森的妈妈邂逅了一段情,只不过后来池田回到r国,他每天忙于帮派斗争,他即使知道这边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他也没来寻找。
一方面是没时间,另外一个很大方面,他是不想让他们母子涉险。
只是那时候,池田在r国的一儿一女,都因为帮派斗争而被人暗杀,他身体又出现了毛病,眼看他一手建立的帝国无人接手,他这才逼不得已过来寻找亲生子。
找到了乔森后,他只有一句话:“孩子,跟我回家吧。”
乔森面无表情,“我不走。”
池田只带了两名保镖,但是三人的气势,足以让众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池田问:“为什么?”
“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你是不是对这里有什么不舍得的?”
乔森没说话。
那时候,顾欢言跟院里的其他孤儿们都围在窗外偷看,得到阿森的爸爸找来了,要带他回家了,她原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这时,她听到屋内的阿森声音平静地说:“你想让我跟你走也可以,但我有条件。”
“你说。”
“第一,我要带一个人跟我一起走。”
“要带谁?”
“欢言。”
“”池田沉吟半晌,点点头,“好。还有什么条件?”
“第二,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好。”池田问也没问,直接一口答应下来。
在那之后,乔森找到顾欢言,并且说:“欢言,你愿意跟我一起去r国吗?”
顾欢言觉得,她不应该连累他的,可她还没开口,阿森却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欢言,我不能没有你。”
就因为这句话,顾欢言点头了。
她欠了阿森太多太多,她根本没办法偿还。
更何况,阿森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他啊。
他们离开江城的那一天,天空下着毛毛小雨。
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