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后,星辰度假村里。
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这个刚上任不到一周的大堂经理便开始给小姐们“上课”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黑白双煞”之一的“小白”冯天佑。
“…我们都知道,裙子让女人最有女人味,所以建议你们上班都穿裙子。可是我最近发现,竟然有不少人会在裙子里头穿上一条裤子。为什么呢?怕的是春光乍泄?怕的是sè_láng骚扰?这些都不是理由。既然穿了,就要对自己的形象负责,保持优雅到底,美丽到底,而不是表面打扮得跟城里大小姐一样,内在却村姑一个。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土吗?如果在紧身裙里头加上一条裤子,外头仔细看是会看出来的,不要以为客人都是瞎子。他们来这边玩,撒下大把的钞票,难道就是为了看一群裙子里头加裤子的女人吗?说实话,这还不如去看看马路上的女人。至少她们穿什么就是什么,不会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客人来这,讲究的是什么?面子!你们永远无法理解面子对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重要,更无法理解面子对于一个有钱的男人来说有多重要。你们凭什么值小费三百?谁定下的规矩?只有客人觉得值了,他们才会心甘情愿掏出皮夹子,他们觉得你们值多少,他们就会掏多少,伸缩性非常强。如果他们第一眼看到你,觉得哎哟很漂亮,心里刚觉得你值一千块,这时候突然发现你裙子里头穿了条裤子,马上印象急转直下,觉得你只值一百块甚至连一百块都不值了,那么是不是很可惜呢?你们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客人的印象分只加不减…”
冯天佑滔滔不绝,王立彬与何俊毅冷眼旁观。王立彬的左手臂打着厚厚的石膏,一言不发盯着冯天佑唧唧呱呱的嘴。
“下课”后不久,走廊里。一个服务生急匆匆走过,差一点撞到了王立彬打着石膏的胳膊。
“彬哥,当心。”何俊毅赶紧上前护卫。
王立彬神情复杂地看了何俊毅一眼,“谢谢。”
“跟我你客气什么?别跟我说这些。”一句简单的客套后,何俊毅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你的胳膊,像你这样每天不间断的上班,没一天休息,我怕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王立彬无奈地耸耸肩,一语双关:“如果我养伤歇息去了,怕是真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此句乍听矛盾,细听有理。何俊毅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压低了嗓音:“你怕冯天佑跟那个小的外公在公司动手脚。”
“哎,何止是动手脚…”王立彬叹息一声,也压低了嗓音:“我的客人都是蔡总的,我都还没抓牢,如果冯天佑在里头插一杠,会怎样?想都不敢想。杨绍忠派他过来提防着我,可我又怎么能不提防着他呢?他上班有多勤快,我就得有多勤快,如果他24小时都耗在这,那我也得在公司打个地铺!”
虽然说得夸张了点,但也确实有理。何俊毅还想劝什么,可什么语言也组织不出来。
远远地看见了冯天佑的身影。王立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与何俊毅保持了距离,继续威严站立。直觉让他这样做,可究竟是什么直觉,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无端害怕被冯天佑看出他与何俊毅的交情,害怕冯天佑最终会向何俊毅抖露出司酒库那一夜的真相。他知道自己不是完全无辜,也知道那一夜四个人的手上都或多或少沾染了何俊毅爷爷的鲜血。
“333欧阳总到了,333欧阳总到了。”
定了定神,甩开思绪,王立彬向大门口走去。
“欧阳姐,终于又看到你啦,好开心!”他的面具戴得比谁都快。
有欧阳总,自然就少不了那位褐衣男。他的笑脸面具更是贴在了脸上:“哎哟,王总。几个月不见,知道你升官啦,欧阳总特地要来看看你!”
王立彬又将笑脸面具移向欧阳总,不打草稿地吹起了牛:“在接到杜大哥电话的时候,我心里简直一阵狂喜!我都有好久没见到欧阳姐啦,接到杜大哥电话的时候,我好像感觉隔着电话已经听到了欧阳姐美妙的歌声,心花怒放啊!每次一有客人进来,我就会很开心,结果跑去一看都不是欧阳姐,又好失落…这次终于是欧阳姐了,我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
欧阳总笑得花枝乱颤。这时,褐衣男问起一个问题:“对了,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王立彬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装作随意地答道:“哎,自个摔的,一个不小心!已经十几二十天了,再过一阵子可以拆了。谢谢杜大哥关心。”
“太不当心了吧?还痛不痛呀?”欧阳总总算开了腔,话语里带着关切与责怪。
王立彬又将受宠若惊的面具转向欧阳总:“如果断一次胳膊,就能得到欧阳姐一句关心,我愿意再断十次!”
欧阳总又笑得花枝乱颤。一旁的何俊毅鄙视地瞥了一眼。今天,他没有再像过去那样过去热脸讨好欧阳总,因为他知道有王立彬一张嘴就够了。让他在意的是紧随王立彬身后的冯天佑,他总觉得这家伙会捣出点什么乱子来。
很快,他们便走进包厢,王立彬最后一个进门。在他进门的那瞬间,口袋里仿佛有张纸掉落了下来,就落在门口的地上。他没有察觉,很快走进包厢坐了下来。何俊毅第一个上前捡起,打开一看,发现这好像是一封拆开拿出的信。字迹歪歪扭扭,很是难看。
“这是别人写给他的信…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