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美妙的萨克斯风还回荡在耳边。不知过去了多久,今晚这个奇妙又荒唐的夜终该落幕。当所有人起身打算离场时,却见许兆丰仍紧紧捏着叶知秋的纤纤玉手,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
许兆丰乐呵呵的:“阿彬啊,小叶要送我回家。”
“哇哦。”虽然早有预料,可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王立彬还是心里一沉,事到如今他却只能继续戴上笑脸面具开玩笑道:“小叶,你不知道,你是第一个能送许总回家的女人,你可要好好送哦,送到卧室为止!”
许兆丰和身旁的朋友均哈哈大笑,许兆丰又把叶知秋搂紧了些。很快,许兆丰司机把车开来。王立彬点头哈腰目送他们上了车,待到车绝尘而去,他终于卸下了那张笑脸面具,满怀心事地重重叹了口气。
“回公司。”顶着颗喝醉的脑袋钻进车里,他对何俊毅简单吩咐道。
“哎。”何俊毅发动车辆,轻车熟路走在回星辰度假村的路上。听见后座不时传来王立彬的叹息声,便费解地问道:“彬哥刚才碰上什么不开心的吗?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王立彬一头烦躁,懒得多做解释:“王婉君问我许兆丰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我就胡扯了几句,谁知道她当真了,介绍了,谁知道许兆丰也还真看上了!”
何俊毅顿时领会了他的意思,挑了下眉毛,“哦?那你现在肯定想把他们拆散吧!”
“那又有什么办法?”
“当然有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再介绍给许兆丰一个更符合他胃口的美女呗!”何俊毅开着车,神情轻松,像在听一个局外人的故事。“你认识许兆丰这么久,肯定或多或少也能知道他大概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知道是知道,可是我不能…”半醉半醒的王立彬刚想说什么,却忽然瞬间清醒,硬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何俊毅不明真相:“不能什么?”
他知道有些话永远说不得,有些事也永远做不得。就算他完全知道许兆丰喜欢的就是高明明这样的类型,他也永远不可能把这话告诉何俊毅。就算他还知道高明明与温文雅在王府的那些宿怨,他也永远不可能把这话告诉何俊毅。太多话在脑中盘旋来盘旋去,最终汇合成了最没用的三个字:“没什么。”
果然,何俊毅略有不满:“彬哥,你现在变了,什么话都不告诉我了。”
“我哪有?”
“这次,还有上次,王婉君问你怎么连开灯关灯这种屁事也要管,你还特地把她拉到一边去说。”
“那个…”王立彬想起那件事,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何俊毅见他为难,便帮他开了口:“你不用说,我帮你说。我知道我就是条看门狗,不管是你们公司高层的谈话还是你们‘杨家人’之间的‘家事’,都轮不到我一个下人在旁边听,那样成何体统?”
“我没这么想…”这样的安慰,王立彬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何俊毅仍然自顾自说下去:“其实你跟王婉君说了什么,你们刚说完,公司就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女人的嘴巴有多大?你太低估王婉君了。你觉得你这样会更有面子吗?”
比起王婉君的大嘴巴,这句话更加让王立彬失了面子,他恼羞成怒,“王婉君大嘴巴,你们也跟着后头大嘴巴吗?闲得没事统统在背后议论我是吧?统统议论我一个堂堂总经理连开灯关灯都要听一个收银员的指挥是吧?统统议论我被人踩了一脚还得帮她的党羽说话是吧?…”
“天地良心,我在背后从来都只有帮你!”何俊毅也提高了嗓门,“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叫我‘王立彬的走狗’吧!还有说得更难听的,我告诉过你吗?”
突然,王立彬说不出话了。他按着发涨的太阳穴半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不起,阿毅,为我这种人,你受了那么多苦,又是挡刀子,又是被打,又是被骂得这么难听,你应该很后悔吧!”
“后悔?我不知道什么叫后悔!”提起过去那些事,何俊毅仍然回答得特别干脆,“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就算是死了我都不会后悔!”
王立彬喃喃自语道:“假如真死了,还怎么后悔啊?自己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
何俊毅沉默了片刻,依旧肯定地答道:“就算知道这一去就是死定了,我还是会去。”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也许这些年的下海生涯改变了他的所有外在,可是内心永远都如当年军营里那样坚定不移。王立彬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撼动了那样。
“好了,我们能不能别说这些死不死的?”他把话题岔开,“死离我们都太远了!我虽然说不准我能活到哪天,可目前看来,离那一天还早着呢!我们一不老,二没病,三不会自杀,死这个词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也许吧…”何俊毅看着前方路面,若有所思。过了会,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彬哥,今天明明跟我说,她那个关系最好的同事不想在琴行干了,想来我们星辰度假村上班,叫你给安排一下,随便做个什么,不图什么钱,能混口饭吃就行。不过依我看,现在公司很多地方都插不进人了,估计也就行政助理能插得进。”
“哦?琴行不想做了,想来我们这随便做个什么,还不图钱,能混口饭吃就行?这想法还真新鲜。”王立彬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