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劲烽微一愣怔,尔后扯了一张椅子,大喇喇在他对面坐下:“那我就不客气了,首先相貌不能比我的翠花儿媳妇差,我那媳妇是胭脂山方圆八百里有名的美人儿。而且出身……出身要高贵,我媳妇她爹手下一两千人马,她自然也够得上高贵二字,我的堡主夫人总得身份不同凡响一些,才能镇住我手下那一干乌合之众对不对?还有,我们那儿明少爷你也知道些状况,若是媳妇能身怀武功,我也少操些心,省得哪一天被无端扣绿帽。至于嫁妆,我媳妇来的时候,嫁妆折合起来足有七八千两纹银,结果又被我大舅哥给硬要回去,我只落个牌位,弄得我也没话可说。”
明染道:“呵呵。”
虞劲烽沉下脸:“呵呵是什么意思,想赖账?”
明染摇头,端肃神色一本正经:“不赖帐。你长篇大论的,综合起来不过四条,第一貌美,第二有钱,第三出身好,第四功夫高。云京符合这四条的女子可是凤毛麟角。好吧,我们接着谈,除了这个,你来云京是否有别的目的?”
虞劲烽眼珠闪动,脸别过一边沉吟着,明染等了一会儿,问道:“汪俊甫是什么人?”
虞劲烽微微一顿,嗤笑道:“那不就是我吗?”
明染道:“怎么会?汪俊甫为永治七年江西上饶武举人,没听说他做过马贼。他去哪儿了?是否被你给做掉了?”
虞劲烽道:“我没杀他。”他转头盯着明染:“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他跑来云京赶考,先遭山贼伤害又染风寒病死了,临死我给他送的终。他家里也没什么人了,说好把应试的投状送给我。你找人窥探我行踪来路,手段倒是好生麻利。”
明染道:“汪团头的名声在南城叫花子帮里已经如雷贯耳,找人随便问问就清楚。怎么,你想冒名顶替参加我朝武举?”
虞劲烽道:“不可以?”
明染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纵然别人发现不了,车堡主这后半辈子须得顶着别人的名头活下去,你难道甘心?不如回头我给你找一房妻室,带上回你的胭脂山去吧。”
虞劲烽啪地一拍案子,震得文房四宝跟着乱跳了几下:“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姓车!老子大名虞劲烽,疾风知劲草的劲,烽火戏诸侯的烽,不许叫我车轱辘!”
明染道:“那是自然,以后必须叫你汪俊甫,或者汪团头亦可。”
虞劲烽被他噎住,片刻后方冷笑道:“我不过想讨个正经出身,带着兄弟们名正言顺做些事情,你没必要冷嘲热讽的。我还不是受了你的蛊惑,你说让我有空来云京看看,我就赶紧巴巴地过来,不成想你这般待我。我既然来了,想轻易让我回去,却是不能,总得遂了我的心愿才成。”
他伸直了两条长腿,匪气哄哄看着明染。明染心道我随口客气,你这马贼却当了真,真不晓得你自个儿几斤几两么?他垂下睫毛思忖良久,待虞劲烽把一盏茶喝了个底朝天,方才抬眼道:“你接下来听我安排,一切皆有商榷余地。你若是不想听,就只能带着易镡离开云京。你意下如何?”
虞劲烽抑制住眼中笑意,故作淡然:“也行,以后就请明小侯爷多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