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僧道人没有料到她不但没有断指,竟然活着立于自己的面前,自他蛇形逍遥剑问世以来,江湖上还没有几个能躲开他的致命一举,何况又加上了他成名江湖几十年的日月铲。五丈外的云中月有些不明就里,她有些怀疑自己怎会逃出非僧道人那夺命的一举,在她看来,她也没有想活着出来,她难以理弄地望着自己,更是万分不解,近日来她功力大减,就连苗庄主都会打得她窃路远逃,若不是一支箫相救,他五毒僧那一掌必会让她亡命于五台山,可是非僧道人,她怎么可能躲过非僧道人这一夺命之举?恨世峰之战,她晓得她的功力远远不如非僧道人,还是机缘巧合,使她侥幸胜过一剑,可今日她绝无活生之理,她望了望自己的两只纤纤细手,虽然极尽断骨般疼痛,但却完好无损。
非僧道人见云中月似乎也有些茫然不懂,思量着今日说什么也不能将其放过,倘若今日放过将是后患无穷,忖毕,狞笑地走至近前,“云小贼,未料金刚爪的绝学,你果然甚得其髓,只是今日要想逃生那是万难之难!”
云中月轻笑着,一跃而起抓过旋落的追魂剑,“非僧道人,你我现在都是重伤之身,要想片刻取胜对方都非易事,而本姑娘轻功原就胜你一筹,若想逃脱量你也追不上,还不如你我各自给对方一个时辰,调息内功,然后再大战三百回合。”
非僧道人闻言笑道:“云小贼,老夫虽没能一式将你毙命在此,但也谈不上什么重伤,一点皮外伤还阻碍不了将你拦腰两扇!”言罢手中大铲横扫递进直取云中月腰身。云中月虽没有当场毙命,但心知肚明,体内五脏翻涌,血脉横行,莫说眼前是一个非僧道人,即便换了别人,她恐怕也难以对阵,可剑在弦上又不得不发,她云中月说什么也不能坐以待毙,一式飘起躲开这一夺命之举,身随掌下,已向非僧道人天庭拍来,非僧道人惟恐她不上道,今见此不由得心中窃喜,单掌劈出,但闻啪的一声,云中月再也支持不住,整个身形向山下坠去。一口血箭已脱口而出。
“哈哈!娃娃,留下你的肉身,老夫还要品其要味,你可是天下奇才,绝世红颜。”言罢竟然随之而下。
云中月再也无力与其相搏,她倒转身形拾起再度飘落的追魂剑,望了一眼眼前峭峰,艰难地向上援去。
非僧道人见此不由得狂笑,“娃娃,即便你跳下幽魂谷,老夫也要将你揪出来,生啖其肉,你何苦非要登上离恨峰之巅?”
“什么?离恨峰,我在离恨峰?我怎会在离恨峰?”非僧道人哪容她细想,一式拍出,身随掌起,人已与她相距丈远之隔,云中月眼见便要毙命于此,不禁暴吼一声,集最后一股真气,身形疾起,向峰上攀去。她要去看看娘亲,离恨峰距幽魂谷只是里许之距,她不能就这样亡命在此。娘亲,娘亲,你一定要保佑月儿活着来到你的身边。云中月心中暗忖着,百般求祷,集全身之力艰难攀援,可是攀有足足半个时辰之久,仍无能甩下非僧道人,眼见非僧道人穷追不舍,只好以沙尘挡路,缓延徐行,待她全身软瘫地爬上离恨峰之巅时,再也无力站起,她粗喘着,心中的奢望支撑她不能闭上眸子,她相信只要她两眼一闭,离恨峰端必会多一具死尸!
“娃娃,你就不要徒劳其力了!”
云中月一惊,沿音而望,见非僧道人正执尺长小剑向上攀援,只要此时她能拍出一掌,非僧道人在如此疲累之际必会滚落山崖,可是她相信,此时她手下的金刚掌,在非僧道人的身上只不过是掸尘之举,而自己仅有的一丝真气便会衰竭,不!她要见娘亲。眼见非僧道人弃了日月铲一路穷追不舍,不禁再度站起身来,也不知哪来的无形力量,她竟然一路小跑直奔向幽魂谷直至谷端,她双膝倒跪,俯首下望,但见谷内阴寒刺骨,白雪横飞,难辨物什,“娘、娘亲,月儿来看您来了!”言罢回身一剑刺向非僧道人的咽喉,接着百丈幽深的寒谷中已多了一束身影。
非僧道人万没想到,她在此时还会一剑刺向他的咽喉,待避开时眼前已没了云中月,不禁痛憾道:“只可惜老夫没能食其肉身。”
非僧道人离开后有一刻钟之久,幽魂谷端先后走来四个人,为首的身着灰衣,着的是空前教堂主的装扮,只见他百般惋惜地临谷望了望,“没有料到这个怪异的身影竟是神剑云中月,倘若晓得,说什么也不能引来非僧道人,以至于将她逼下幽魂谷,如此错失良机,我李财还真是时乖运骞。”
“堂主,您现在已经是威风八面了,空前教上下谁不知道,看守离恨峰的差事向来都是杨少堂负责,如今您虽为分堂堂主,但行使的却是少堂的权力……”被称为堂主的回身怒瞪了他们一眼,“拍马屁都拍不到正地方,我一个守山的小小分堂堂主岂能和杨少堂相提并论?那杨少堂这次从临安回来又立奇功,将少教主火烧宝光寺一事生生地给压了下来,听说,还得到了秦丞相的青睐,还和那个什么杨愿的打得火热,教主他老人家一高兴,险些没有自毁前言,让他居西教之尊位。如此殊荣,空前教谁能与之相比?他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整个空前教除了教主,他可是名副其实的二当家。”
“还是堂主见解深刻,属下只着眼表面……”
“好了,我李财十几年前便观透了空前教的风云变化,还不是只混了一个小小的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