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贺跟着大汉到了他家,见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紫红布衣,盘着高髻的女子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见那女子叉着腰,两条柳眉微微蹙起,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就如同那接受天降甘露洗礼后的花儿般鲜艳欲滴。
大汉见到她,魁梧的身躯抖了抖,一声“夫人”尚未出口,便见他亲爱的夫人从身后拔出一根狼牙棒,满脸微笑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林贺脑海中一闪而过“笑里藏刀”四字,而大汉则出于丰富的经验,只觉大事不妙,连忙如同察觉到危险的野兔一样脚下生风逃命去了。
然而最终还是没能逃出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秀丽女子的手掌心。
见到现场版的“家暴”之后,林贺觉得,大汉说她是母老虎,也算是情有可原——被自家夫人拿着狼牙棒追打着,不断痛呼的大汉表示深切赞同。
“夫人饶命!林兄弟救命啊!嗷!”一个不留神,大汉又被扫到小腿,顿时又是一声痛喊。
“大嫂,别打了。”犹豫过后,林贺终于出声相劝,身材娇小的女子闻言,将狼牙棒随手一扔,转而从身后抽出一根木棍来,准确无比地砸中大汉的小腿,在见到大汉“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依言放过了自家夫君。
“让林兄弟见笑了。”女子温和道,一反先前凶悍的形象。
这一点都不好笑……躺在地上的大汉背着自家夫人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个白眼。
酣畅淋漓的家暴过后,是丰富的晚膳。
女子在知道大汉把林贺给打“傻”了之后,无言地起身走了,大汉双手撑着木桌抖着小腿站起,试图逃命,然而当女子拿着一把柴刀慢悠悠走过来的时候,大汉“哐当”一声重新坐回木椅上,面色肃然,视死如归。
林贺好笑地将砍刀截下,随口问了一下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父母死因,用来转移女子跟大汉的注意力。
“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女子眸光黯淡下来,道:“林伯父是身染重病逝世的。”
“那我娘她……”
“林伯父逝世后,伯母悲痛欲绝……也一同去了。”
林贺一时间愣住,有些理解不能,但还是点了点头。
女子:“林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林贺再次点了点头,朝她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他并没有难过,不过是两个素未谋面的人死去而已,又没有丝毫感情牵扯,他怎么会因为他们的逝去而感到难过?
用完了晚膳,林贺来到从前这具身体的家,现在沦为自己居处的小屋。
小屋素朴简洁,看得出来原先的主人并没有因为双亲的逝世而堕落颓废。
寻找一番之后,林贺找到二十余枚晶币,再加上卖了草药后大汉分给自己的十五枚晶币,这些积蓄足够林贺支撑一个星期左右。
得尽快找到工作赚钱,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林贺默念道。
翌日,林贺跟大汉说了自己想要找工作的念头,大汉一口答应,而后带着林贺到了医馆门前。
林贺:“……”
回忆至此结束,林贺见排队领号牌的大汉归来,连忙把屁股从板凳上挪开,让他坐下休息。
大汉吁出口气,朝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道:“林兄弟,营生之道不劳你费心,先看看大夫能不能治好你的失忆症吧。”
林贺无奈地应下。
然而大汉没想到的是,排了那么久队,好不容易轮到他们的时候,大夫却只是看了一眼“病人”林贺,便直言说“这人没病,如果有病那我也治不了”,然后就以“地方小挤不了”的理由把他们两个给请出了医馆。
大汉杵在医馆门口,有些纠结地抓抓头,心里想着:看来得跑到城里试试,只是城里的消费可不比新村,家里的积蓄恐怕不够。
林贺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给大哥跟大嫂添麻烦了。”
大汉闻言连连摆手:“是我有错在先……”
“世事无常,犹若梦一场。我虽忘记了过往,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又何尝不是新的开始?”林贺劝道。
大汉脸色肃然,“林兄弟,说人话。”
林贺:“……”
“男儿自当自食其力,我也不好多打扰大哥跟大嫂。如果大哥心里过意不去的话,日后小弟若是有事相求,还请全力相助便是。”说着,林贺朝他拱了拱手,大汉这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不怪我?”大汉愣愣问。
林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就算怪,也是死去的林贺怪你,我是没资格的。
大汉脸上升起欣喜的神色,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林贺:“大哥有话但说无妨。”
大汉:“我想林兄弟是有些误会,其实我跟你大嫂,是真心实意把你当成弟弟对待的。”
林贺点点头,“我知道大哥与大嫂都是心善之人。”
大汉还想说些什么,但贫乏的词汇量让他抓耳挠腮也想不出来可以再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林贺。
林贺始终不能适应这种夹杂着复杂到令他承受不起的感情的目光,只得疏远地温和一笑,“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大汉道了声自然,神色庄重,就像是上古时代部落里以灵魂起誓为神明效力的英勇战士。
告别了大汉,林贺揣着怀里的几枚晶币到市场添置欠缺的生活用品,就在他站在布料店里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