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莫声谷因纪晓芙之故深恨杨逍无耻,此时见他被说不得噎地说不出话来只觉心头快意,不由轻哼一声。
宋青书却是心头一动,低下头暗道:若是纪晓芙当真不从,怎会为杨逍生下女儿?这“奸淫掳掠”,只怕是愿打愿挨。纪晓芙死地干脆,杨逍却是背负骂名一生孤苦。
明教中人再聊地几句,圆真已然抢得先手调息完毕,站起身来。明教七人见状固然是满脸惊骇,便是躲在暗处的莫声谷与宋青书也是一脸无奈。死到临头,你们这些明教中人不忙着调息抢先,聊什么陈年旧事啊?明教高手都这般颠三倒四,也难怪这么些年来能为了一个教主位将大好基业都毁损泰半。
眼见圆真正要痛下杀手,宋青书不禁暗道糟糕。莫非这一世,这明教当真毁于圆真之手?这明教高手虽说为恶可却矢志驱除鞑虏,圆真虽说名门正派却又投靠了元人,到底救不救?
莫声谷与宋青书还未拿定主意,周颠竟忽然颠颠倒倒地纠缠起明教密道的事来。只听得他高声大骂:“放你十八代祖宗的累世狗屁!这密道是光明顶的大秘密,是本教的庄严圣境。杨左使虽是光明使者,韦大哥是护教法王,也从来没有走过,自来只有教主一人,才可行此密道。阳教主怎会带你一个外人行此密道?”
纵是生性粗豪如莫声谷,亦知周颠这般纠缠密道之事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哪知那圆真此时竟如鬼摸头一般,面色惆怅地交代起他二十五年前的旧情来。
听圆真自曝自己便是谢逊寻找多年的“混元霹雳手”成昆,宋青书早在上一世时便已知其身份,并不意外,却是莫声谷与杨逍等人俱是惊讶莫名。而最为激动的却是另有其人,原本放在大厅一角的一只大布袋里此时竟忽而传来几声高高低低的呻吟。听到这几声呻吟,宋青书才真正骇然,此时大厅内漆黑一片,厅内有多少人,他原是凭着众人的呼吸和上一世的记忆作判断。若不是那个大布袋中发出呻吟,他绝料不到袋中竟还藏了一人。此人的呼吸声可躲过他的双耳,足见内功深厚是绝顶高手!
周颠不耐烦听人呻吟叫苦,当即喝道:“小兄弟,大家命在顷刻,谁都苦楚难当,是好汉子便莫示弱出声。”
周颠话音刚落,那布袋中便传来一声:“是!”
宋青书听了这一声“是”便松了口气,原来张无忌也到了,看来这圆真今日是无论如何都杀不了明教的几位高手了。想通此节,他干脆拉着莫声谷一起盘膝坐了下来,听圆真大师讲以前的故事。
听圆真说完他与师妹过去的情事,他送给阳顶天的绿头巾,听他叹息着道:“我得到了师妹的心,却始终得不到她的人。”明教众人固然是怒气填胸破口大骂,宋青书亦是一脸地疑惑,隔了一会,他不禁悄声对莫声谷言道:“七叔,你觉不觉得这圆真的说法有古怪?……他的师妹阳夫人,当真是自尽而亡?”
莫声谷想起在石室里见到的那具女人骸骨,亦是一惊,不由豁然而立,失声道:“莫非……”
莫声谷一时失言,已被圆真察觉了动静,当即高喝一声:“什么人?”见没有回应,他又厉声喝骂了一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他内功深厚,这一声喝来石壁同做回音,整间大厅都被震地隆隆作响。
片刻后,寂静无声的大厅内又传来第十人的声响,只听得那人似笑非笑地言道:“纵然藏头露尾,也总好过勾引人妻,不知杨左使以为然否?”
此言一出,圆真与杨逍俱是一脸怒色,却是周颠怔愣片刻猛然间大笑起来,连声喝彩:“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
圆真见自甬道内走出来竟是武当派的宋青书,不由一惊,却又迅速镇定了下来,双目死死地盯着宋青书沉声道:“宋青书,你找死吗?”
韦一笑见宋青书出现也是一脸惊讶,失声道:“臭小子,我请你来你不来,现在又跑来做什么?”
宋青书瞥了一眼那个悄无声息的大布袋,笑道:“韦蝠王请我来是为了要挟我爹爹、要挟我武当派,在下岂能从命?现在跑来却原是应少林派空闻禅师之命追踪圆真大师!”说完,他也不管圆真是何脸色,只满脸诚挚地向杨逍言道,“杨左使,纵然你们明教的密道是庄严圣境,平日里也该着人把守时常巡视才是。被几个外人像是走自家后院这般来去自如,你们明教还有什么脸面?还有你们那狗屁不通的规矩,也该改改了!贵教阳教主和夫人的骸骨都堆在密道中快与黄土同朽了,可怜你们阳教主一世英名顶天立地,死后非但不能入土为安,竟连被人冤枉戴了绿头巾,你们也不能为其昭雪,当真枉称明教信徒!”
杨逍听宋青书这般非议他们明教规矩,便是心中生怒,可若要呵斥又觉他字字中肯,说的全是实情,竟连半句也反驳不得。
周颠一听阳顶天与夫人的骸骨至今仍在密道不曾入土,这般凄惨,不禁放声哭嚎:“阳教主!周颠对不起你啊!五散人对不起你啊!什么狗屁四大法王、狗屁左右使,连为你收尸都办不到啊,对不起你啊!”若不是内息未复,他直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光,再给在场的明教弟兄每人来几个大耳光。
宋青书一人说话,厅中几人听来却是各有重点,只听得圆真厉声喝道:“宋青书,你说什么我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