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院子中练武,一个飒爽英姿眉飞色舞,一个刚毅硬朗严肃凛然,衣声簌簌,棍声飕飕,偶一个回眸瞬间,两人目光交接,只是还没看清彼此的模样,便又恍然而过了。漫天的红霞大片大片地洒落在这一方静谧的小院中,橘红色的光影映的这两人一院好似一幅满溢温馨田园气息的油画。
半个时辰的练功时间结束,方睦开始为明日的活计忙碌,湛擘麟今日一反往日继续练功的情行,转而欣赏起落日之景,许是院内地势较低,他一个纵身跃到屋顶,轻飘飘而落,竟未闻一丝瓦声,站在那里负手而立,迎着夕阳静默。
待方睦忙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高大坚实的身影,迎着光影伫立在屋顶,西方天空上晕染开大片粉红色的晚霞居然融不进这个冷硬的身姿,不能让他柔软半分,那个身影如此坚硬,如此执着,好似磐石不会有丝毫的动摇。那一瞬间,方睦从心中生出一种恐惧,好像这个天神一般的男子就要在他眨眼之间消失殆尽化为虚无。
“湛、湛擘麟!快下来!!!”方睦在那一瞬间大声叫道,他头脑轰轰而响,所以没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惊恐万分。
湛擘麟在他注视自己时便已察觉,听到他惊恐的声音,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回身向前迈了一步,眨眼睛就落在了方睦面前,竟好像是直接走下来的一样。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便以眼神询问方睦。
方睦在他下来之后就反应过来,刚才感觉湛擘麟要消失明明是自己的幻觉,居然心急火燎的把人喊了下来,真是丢人不已,可这真是情况实在不好说,只要硬是红着脸装出一副正经的表情,“那个、柴禾不多了。”
湛擘麟虽微微有些讶异,可是面上却是一丝也看不出的,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昨天劈的柴禾,足有三日的量,这,不多了……难道是说以后再多劈出几日的量来?也不多想,只又看了看西方那一抹刚刚沉入太阳的粉红色天边,然后劈柴去了。
方睦在他身边转了转,直唾弃自己找的这个破借口,很烂不说,还给人家增加了工作,一边转一边解释着,“那个,再多劈一点就可以,我,我就是最近研制‘忘忧面’,所以,嗯,可能会多用点柴禾。”
湛擘麟点头表示知道了。
方睦一身挫败地看他去劈柴,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叫你瞎想,让你瞎说。
恋恋不舍地瞅了眼湛擘麟,回屋准备研究“忘忧面”,既然说了要研究,那就得努力了。
方睦回屋拿起老旧的面单,“忘忧面”并不是常年出售,父母并不经常做这道面,自己近些年都未曾吃过了,以前几次记忆中的味道也并不明显,现在想来真是毫无头绪。他一面思绪飞散,一面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单。
忘忧?何以忘忧呢?父亲为何给面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