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本没有心,万骨枯遇到慕天堡纯粹是一场倒霉的意外。
“潇潇,你看,老大把那个木头召回来了。”
客栈二楼其中一个身穿黑袍的女子低声道,“你说,她这趟回来做什么?”
另一个女子也会身穿黑袍,却是坐在围栏上向下望去,笑而不语。
万骨枯早察觉到两道不怀好意的视线,一直没理会,突然将手中酒杯的酒泼到地上,灌了内力进去,混进酒中的毒虫被她指尖发出的剑气当场劈成两半。
而后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又倒一杯,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哎,木头。”
坐在围栏上的女子笑嘻嘻道,“见了姐姐不知道问好吗?你是真没礼貌,还是仗着自己成了大姐的剑,已经不把我们当姐妹看了?”
万骨枯拿剑站起身来,微微抬头,波澜不惊地望着刚才给她下毒、名叫潇潇的那位,依然没动一下,腰间的剑被内力震出鞘。刚好切断她坐的那根栏杆,潇潇同时从上面跳了下来,虽然没事,却没了开始的从容。
这样的剑,任谁都会有些害怕。
这样的人,任谁都会避而远之。
“你什么意思?!”
“别惹我。”万骨枯收剑回鞘,面无表情道,“不想死的话。”
说完便离开了客栈。
“潇潇,你还好吧?你还是别惹她了,她疯起来谁也拦不住。”
“哼,怕她什么,她不过是一把剑。”潇潇看着门口的方向,恰好有人走进,她笑了起来,“明月,快看,慕天堡的堡主……嘻嘻,不知道木头被他缠住会是什么反应?”
说这话时指尖一弹,一只蛊虫不知不觉地种进慕天言心里。
万骨枯匆匆避开她们,只有她知道自己此时不宜交战,上回杀人的时候就已经受了内伤,回来正是为了休养。不知不觉间走到偏僻处,是个胡同,她被四个毛发浓密的壮汉拦住了去路。
“这位小娘子怎么满脸不高兴的?是不是想要哥哥疼?不要板着脸啊,等你尝过了哥哥的好就会一要再要了……”
万骨枯皱眉,心道人找死真是谁也拦不住,她手按在剑上正要动手,就听到一声:“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怎么能调戏良家妇女,快放开你们手里的姑娘,否则本座就……”
小混混问:“就什么?”
慕天言卷起袖子,阴森森地笑道:“揍你!”
万骨枯:“……”哪来的傻子???而且本来我打算杀他们的……
一炷香后。
“你们给我记住!”
小流氓抹去脸上的血一瘸一拐地逃了。
慕天言打退流氓后,关切地上前问道:“姑娘,你没事吧,额……”
蓦然对视后便是万劫不复。
“姑娘你的手好冷,是不是饿的?想吃什么?……你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愿意和我过一辈子吗?”
万骨枯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看了这人一眼,心道:看在他救过我的份上不杀他……不杀他就揍一顿吧!
“啊!姑娘你为何打我?嗷!……好吧,打归打,不要打脸……啊呜!……”
看到如此画面,暗巷深处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明月问:“潇潇,你的情蛊真的有用吗?”
潇潇道:“不可能失手啊!再等等。”
过了一会。
明月道:“都被打得认不出原形了呢。”
潇潇道:“对了,我只对男方下了蛊,那个木头还没有……”
刷,一道剑气擦断了她的长发,甚至将黑袍的兜帽都打散开了,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早注意到她们的万骨枯怒道:“滚!再出现在我面前杀了你们!”
潇潇和明月蹿没影了,万骨枯这才把慕天言揪了起来,自语道:“原来是中了毒,潇潇被吓跑了,只好去找大姐了。”
她不想再多事,背着慕天言刚出了城突然感到浑身无力软了下来,心道:又是潇潇?这次一定揍她!
“姓万的,你终于被我擒住了。”
的确是一个女声,却不是彼岸的人,万骨枯想握住手里的剑却握不住了,这女人接着道,“为了杀你我筹划了三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被算计,所以用了三味药,之前那四个蠢货身上撒的是第一味药,你脚下撒的是第二味药,引子是……你最爱的、桃花坞的酒。你现在一身内力尽化,我看你还怎么逃。”
万骨枯道:“虽然你筹划了三年真的很努力,不过……之前那四个人我根本没碰到。”
“……”
万骨枯接着道:“所以只是暂时麻住了而已……”
“住口!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要杀了你!”
万骨枯心道糟了,激怒她了,可她只能跪倒在地,身上仍是提不起任何力气,那女人刀落下来的时候她及时地滚到一边。如此炮制了几次,衣服沾满了尘土,刀砍到地上溅起的尘土迷了眼睛。
“万骨枯,你还记得三年前被你屠了的杭新村吗?我的丈夫就死在你手上,你一定不记得了吧,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这一刀……我看你还怎么躲!”
万骨枯浑身使不上力来,又睁不开眼,她就是再强悍,也难以摆脱将死的恐惧,可听了这话后心里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然而那刀却没打在自己身上,等她揉去眼里的沙看清楚的时候,慕天言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稳握住那个女人的手腕,平静道:“别再打了,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