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密布明晃晃的小刀,要是穆参商方才没有刹住,撞在这张网上,浑身就会被戳出数不清的血洞。
☆、十六
激烈的心跳声让茅小飞一时回不过神来,回过神时只看见穆参商一脸的怒容,看他嘴唇张合,茅小飞好一阵才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谁让你扑过来的?有危险你不会躲吗?不管有什么危险,你都要躲在我后面,你一个养鸡的……你能干什么?”
茅小飞平复了下心情,站起来,拍干净身上,又弯腰去整理穆参商的粗布衫,被穆参商别扭地一把拂开。
“听见没有?我刚才说的,你复述一遍。”才刚那一刻,差点让穆参商喘不过气,明晃晃的刀子挂满那张网,要是茅小飞撞上去,必死无疑。这会穆参商才感觉到心脏传来的麻痹感。
“少将军,别说你在担心我。”茅小飞吊儿郎当地笑了起来,“别这样,我又不是女人,而且,”茅小飞加重语气,“刚才是我救了你。”
穆参商脸色难看地牢牢盯住茅小飞,半晌,拔出匕首来,一言不发转身去割网子。
“别生气嘛,算你厉害哦。”
聒噪的声音从穆参商背后传出,想不到那张网以特殊材料制成,削铁如泥的匕首,竟不能动它分毫。
洞外升腾起一股呛人白烟。
茅小飞拽住咳嗽不休的穆参商,将他往山洞里拖,穆参商却稳如泰山地站住脚,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硬功夫,下盘稳如磐石,茅小飞又不是练家,拖了一会,直接拦腰把穆参商抱住,穆参商浑身一僵,趁他分神,茅小飞把人拖进洞。
山洞里潮湿得多,茅小飞一早已经留意到,地面上有几处凹陷,其中囤成小小水洼。茅小飞有点心疼袍子,便对穆参商道:“脱衣服。”
穆参商难以置信地霍然瞪大眼。
“想什么?他们放烟想熏我们出去,从这张网上剐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我们只有先躲着。这身衣服太好了,用你的,不心疼。”
穆参商愣了愣,避开茅小飞,脱下上身外袍,撕成布片,先给了茅小飞。
两人无聊对坐,弥漫的烟气将山洞外本来良好的视野完全遮蔽。
小半个时辰过去,茅小飞都快睡着了,听见穆参商问:“还疼不疼?”
那一脸别扭的样,几乎让茅小飞笑出声,他强自憋着笑,一本正经道:“你技术还行。”
穆参商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跟谁比?”
想不到年纪轻轻的穆参商说话这么直白,茅小飞一转念,大概这里四下无人,过后还可以翻脸不认。
“没得比。”过了那阵难堪,茅小飞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况且生死关头,穆参商大可把他丢在敌营,而他没有,就算□□发作,穆参商也可以不管不问,结果纡尊降贵,和他滚了几滚。除了有点可怜初次竟然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形下,加上茅小飞对于最后自己还是和一个男人睡到一起,感到有些遗憾。
为什么遗憾呢?
起初他想和安阳王好好培养培养感情,没准高高在上的王爷和自己能成呢,却无意中听见他和管家的谈话,现在想想,茅小飞还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给安阳王煮那劳什子参汤,他家下人成百上千,用得着他一堂堂王妃献殷勤?要是能够选择,茅小飞不想知道,安阳王选择自己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孤儿,一个无根无底,无依无靠的孤儿,成全了安阳王的“不麻烦”。
“你……我都知道了。”穆参商避开茅小飞的眼睛,方才那一瞬,茅小飞人在这里,却仿佛又不在这里,他的神情是明显的心不在焉。
“知道什么?”
“你是上齐安阳王的王妃。”
“错了。”茅小飞道,“是前夫。”
穆参商第一次听茅小飞谈他自己,顿时又忍不住去看他,不知为什么,昨天以前看见听见“安阳王”这三个字他还没什么感觉,今天听见茅小飞嘴里说出这三个字,他却迫不及待想看清楚,茅小飞谈论安阳王是什么表情。
“你怎么不说你就是个普通伙夫?”穆参商道。
“你会信?”茅小飞别的长处没有,察言观色一流,这穆参商一早上又是给他找吃的,又是怕他跑不见了,显然很担心他。这担心没别的原因,雄性,对自己上过的都有点感情。何况穆参商年纪这样轻,男女之事恐怕才在启蒙阶段,毕竟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在城里,方才穆参商要出洞去,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暧昧挑衅,更印证了茅小飞的猜测:穆参商自己也觉得这意外让他有些难堪,想找点场子。清洗时茅小飞当然知道屁股疼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穆参商手生吗?那多半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一个毛头小子,现在应该是兴奋又好奇,就像刚捕到猎物,要拖回地盘上好好按着嗅清楚的猎狗。而他把自己当成了那只昏头昏脑撞在树上晕过去的傻兔子。
茅小飞想了又想,小心措辞,尽量真诚地注视穆参商:“我本来就是个养鸡的,只是个伙夫,不是身份尊贵的少爷。安阳王娶我,是因为不想和亲,我们并没有……”
见穆参商费解地皱眉,那两个让茅小飞有点膈应的字从齿缝中蹦出来:“圆房。”
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从穆参商眼底掠过,茅小飞咳嗽一声,低下头去,捡地上的石头捏在手里把玩,往洞外瞥了一眼:“怎么还没人进来给我们收尸?没人进来,我们怎么出去……你快点想想办法。”
“好。”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