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清虚真人业障深重,命里当有此劫。”空明大师念道,说完走向章臣和王允。
王允自幼随药王隐居,对世间人情世故,繁琐礼节知之甚少,在大理遇到昭明帝也一直以段叔叔相称,见千叶冢也是称之为和尚。但是见到空明大师慈眉善目,锦襕袈裟,德高望重,说道:“大师,民女乃药王之后,特来归还洗髓经”
空明大师见她面容憔悴,说道:“施主无须多言,随我一来,一切自当明了!”
章臣和王允都是诧异不已,莫非这空明大师还是先知,竟知道我们二人欲来,为何而来?当下也不多问,便跟随着他去。只见空明大师穿过层层楼宇院落,最后来到西边一禅房,推门而入,而后在禅房里处一尊佛像后面的地板上,掀开暗格,里面竟有石阶通往地下。章臣便扶着王允随空明大师下去。只见石阶层层叠叠向下铺展,时而弯转,石壁上每隔一丈便有烛台。在下得二十余阶后,突然这地下石室内袭来阵阵寒意,且越是往下寒意越盛,王允本欲加重的灼烧之痛也渐渐得到缓和,章臣大喜,心想这空明大师果然料事如神,竟连王允的怪症也知道了。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三人便到得最底下。只见这里是个约莫两丈方圆的石室,中间则有一块偌大冰床,只见上面盘坐着一个孩童,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双眼紧闭,身体僵硬,毫无血色,俨然逝世已久,愣是凭借这冰床之寒气身体才不至腐烂。章臣和王允四目对视,盼能从对方眼里找到答案,却皆是云里雾里。
“大师!您这是?”章臣问道。
空明大师双手合十道:“啊弥陀佛!女施主,此人便是你已故先父,王惟!”
王允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孩童竟是日思夜想,这一生最敬重的父亲药王王惟。可是空明大师这般德高望重,又怎么会欺骗自己呢!
空明大师也知道眼前这一切常人都难以接受,说道:“二十年前,你父亲王惟深受洗髓经魔性所噬,浑身经脉如火般灼烧。幸得他内力修为深厚,且医术精湛,不然恐怕早已殒命人间。后来他远赴北方极寒之地,取来千年寒冰,制成这寒玉床,盼能解得这如火焚身的怪症。由于那时你年幼,怕你担心,故将此寒玉床放至少林寺内,且将洗髓经原本完璧归赵。”
王允渐渐听着,可是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岁的孩童跟自己的父亲联系起来。这时空明大师继续道:“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寒玉床果然可治洗髓经所带来的痛苦,药王王惟喜不自禁,可是遗憾的是,他渐渐发现,自己魔根深种,一旦离开这寒玉床,立时浑身灼热,如千万只蝼蚁咬噬。药王不禁仰天兴叹,莫非自己竟要终日与这冰床为伴,成了一个活死人。就在这个期间,一个名叫吉美巴林的西域高僧,论剑中原。此人武功登峰造极,他所练的般若普密经更是神秘莫测,短短十余天便大败东西南北各大高手,到后来竟无人再敢应战,他便笑我中原武林乃乌合之众。本来事情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后来竟有人推崇你父亲药王为武林盟主,去迎战吉美巴林,挽回中原武林声誉。你父亲虽说武艺冠绝天下,老夫也自叹不如,可是他向来与世无争,远离江湖之事,一生以行医济世为乐,哪里会出去跟人争强斗胜。可是这些话落却在了吉美巴林耳里,不可一世的他自然不肯放过与中原第一高手的过招。后来为了逼你父亲前来应战,无所不用其极,竟一夜之间连废了八大门派掌门的武功,且扬言若是药王不应战,便让整个中原武林鸡犬不宁。”
说到这,空明大师又是双手合十,口中念着啊弥陀佛。王允一边听着一边望着冰床上的孩童,顿时眼角泛起泪光。章臣则被药王的事迹所迷,问道:“大师,那后来呢!”
空明大师继续道:“后来,药王迫不得已,接受应战,二人便相约在华山之巅,一决雌雄。可惜,那场旷世对决无人有幸得见,只知道后来,吉美巴林便再没出现在中土。老衲也在寺内足足等了七天六夜,终于看到药王归来,只是他此时已是意识淡薄,几近虚脱,浑身滚烫如沸,即便再回到寒玉床之上,也是回天无力了。三日之后药王王惟便驾鹤西去,老衲敬重他一生舍身为民,功德无量,便将他遗体保留在这地下石室,有这极寒之冰相佐尸身可终日不腐。可是后来老衲下来再次探视时,发现药王尸身竟返老还童,由一个三十壮汉的样子渐渐变成了如今这**岁孩童模样!啊弥陀佛……”
章臣听完心想:定是这洗髓经的缘由,才让药王的尸身发生如此变故。这时,王允早已哭成泪人,扑倒在药王尸身前,哽咽道:“都怪我,若不是二十年前爹爹与那西域僧人对决前来与我告别,也不至于加重周身经脉灼烧之痛,不然定能全身而退,如今我父女俩也不至于阴阳相隔。”说完,泣不成声,顿时晕厥过去。章臣连忙过去将她一把抱起,放置寒玉床上,只感觉她滚烫的身体渐渐温和。没过多久,王允便双眼微开,一见章臣连忙双手环抱,泪如泉涌。
章臣说道:“允儿,你放心,纵使你一辈子要呆在这石室,我也会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这时,空明大师说道:“两位施主切莫灰心,这寒玉床治标不治本,但是世间尚有一物可解王姑娘这一怪疾,且标本兼治!”
章臣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双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