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小孩见萧锦不搭理自己,便把视线落到了温夜阑身上,奈何低血糖的温大少完全是神游天外的状态,并没有听到他糯糯的呼唤。
萧锦瞅了瞅小孩的表情,又瞅了瞅温大少,不厚道地轻笑出声。
小墨紧了紧枕头,无措地来回望着两人,眼眶的泪水慢慢地溢满。
“哥哥……”
小小的声音,有些沙哑。
萧锦敛去脸上的表情,和已经清醒的温大少对视了一眼。
“梅香,他怎么在这?”温夜阑穿好衣服,便招了梅香过来,眼睛对着坐在四方桌下塞的满嘴点心的小孩点了点。
梅香低头:“大少,他一直在房里哭着,守着的侍女照顾不来,他还嚷着要来找你们,所以奴婢就善作主张地把他带了过来。”只是没想到,四五岁的孩子比猴子还要灵活,只是稍没看着一眼,就不见了踪影,等她发现时小孩已经坐在了少爷的房间里吃起了点心。
温夜阑瞧着那个吃得满脸幸福的小孩无奈地抿了抿唇。
“你们先下去吧。”温夜阑挥手让梅香带着其他侍女离开,他走到桌前坐下,取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轻咬了一口。
萧锦喂饱了小孩,看着小孩顶着圆溜溜的肚子躺倒在椅子上,侧头望着温大少:“留着?”
温夜阑瞥了他一眼,吞下口中的食物才开口道:“等大庆回来。”
萧锦点点头,边吃着包子边低垂着眸望向在旁边自己玩着手指的小孩。
昨天温大少回来就让大庆去调查了一番这个叫小墨的孩子的身世,今天大概就会知道结果。他们带着小孩回来后,问了好一些问题,但是四五岁的孩子知道的实在是太少,记忆也很是混乱,问及家里人,只是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喃喃自语地叫着“哥哥。”
萧锦和温夜阑吃完早饭,便带着小墨去了书房。温夜阑在写计划书,萧锦则是在另一边读着温夜阑之前给他的科举资料,而四五岁的小墨乖乖地晃着小短腿坐在长榻翻看着温夜阑塞给他的话本。
萧锦看着小孩看着津津有味的样子,又瞧了瞧一脸严肃的温大少,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点。
温大少都不想一下四五岁的孩子识不识字的问题吗?还有小墨竟然对着满页楷书看得那么认真……萧锦忽然觉得这两个人真是有某些地方很相似,而且这点还有些可爱。
大庆从前门进了卫府别院,和新换的守门人互相点了点头。方福死后,埋在府里的其他暗线都被大少给连根拔了起来,至于大少是怎么那么清楚谁是方福的人这一点,大庆现在还没有弄明白。
一直和大庆关系不错的守门人竟然是方福安插的棋子,大庆知道后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对方十三岁就来了卫府别院工作,他的父亲以前还是老爷最得力的手下,不过后来和老爷一起被人劫杀了。
大庆对于守门的兄弟竟然是别人的暗线这点实在是悲从心来,不过,经过这次倒是整个人沉稳了好一些。
大庆敲响了书房的门,还未等到大少的回应,门便被人从里面缓缓地拉开。大庆有些窘迫地俯视着不到自己大腿的小男孩,当场愣了一下。
小墨已经不复昨天大庆见到的邋遢模样,整个人都被收拾得十分干净。原本脏兮兮的衣服被换上了新的锦缎绸衫,脸蛋也已经被洗得白白嫩嫩,黑长的头发被弄成了两个花骨朵儿,精致的五官暴露无遗。小小的人儿站在面前,就像个从天而来的小仙童。
小墨怯怯地开了门,看了一眼大庆,就屁颠屁颠地跑回了萧锦的身边,一把抱住了萧锦的小腿,把整张脸都埋了下去。
萧锦低头,瞅着做鸵鸟状的小孩子有些无奈。
温夜阑放下手中的毛笔,绕过案桌,走到了四方茶桌前坐下,抬眸看着大庆问道:“可是查到了?”
大庆敛了敛神情,严肃地回答:“大少,已经查出来了。”
温夜阑倒了一杯茶,没有说话。
大庆知道对方是在等着他说下去,他没有多做铺垫直接就说了起来:“京城北上五百公里的汴连村,有一瞿姓男子育有一对孪生之子,今年刚好五岁。哥哥叫瞿游,弟弟叫瞿墨。因为孪生不详之说,长子瞿游便被当做女孩子养大,且因早产的缘故身体似乎十分的虚弱,被其父一直关在了屋内,长达五年。他们的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在他们四岁的时候染上了赌瘾,欠了当地赌坊不少的银钱,后变卖了家当,还清了欠债后赌瘾再犯,这次他便把一切的不吉归咎在了这对孪生兄弟身上。据当地的村民说,瞿游瞿墨的父亲一直都在虐打他们,然后就在前不久,瞿父欠债不还,被赌坊的人打死在了街头。赌坊的人把瞿游卖去了洛阳的怡春楼,瞿墨原本是被卖去男风馆的,但到了洛阳生了病被男风馆退了回去,最后辗转到了杂耍们的手上。”
“哥哥……”瞿墨听到瞿游的名字,满脸惊慌地从萧锦的衣袍内抬起头来,害怕地四处张望起来,手里还紧紧地抓着萧锦的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念道:“哥哥……哥哥被抓了……他们打哥哥……有个讨厌的婶婶抓走了哥哥……呜呜……”说着说着,瞿墨“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萧锦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话,还有大庆说的事情,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瞿墨。”萧锦冷着脸,双手携着瞿墨的腋下把人整个抬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
哭得抽抽搭搭的瞿墨睁着朦朦胧胧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