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上我的车?怕被人看到?」基恩用了一种很轻蔑的语气说着,让若风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主人从来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谈论过他们,他知道他的主人是多麽骄傲的一个人,一如他的主人也知道他。双方同意这样的关系,并不是出於无奈,而是对於两人共同的未来充满着憧憬,他的主人却又为何在这时会用这样的口吻说话?
「我已经将亚设的户籍从军营转出,挂到了你父亲与阿姆的家中。」没等若风消化掉基恩剧变的口气,基恩又抛出了个足以让若风头晕脑胀的消息。
若风呆愣的看了他的主人许久,彷佛在确认基恩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脑袋不像他的主人能够弯弯绕绕十七八个圈达到目的,基恩这一步又一步的棋局已经牢牢把他困在诸多变化之中,现在的他只剩下了顺应着棋局变化做出反应的能力。
「我向奉家报备了亚设。」基恩的最後一击,让若风瞬间白了脸,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他的主人。
他以为他们之间的默契是不让奉家知道亚设,他始终担心着有一天他的孩子会被那庞大的家族吞没,没想到促成的却竟然是他信任的主人。
「为什麽?」一连串各种消息打击下的若风终於开了口,他总是信任着主人的安排,也向来极少询问原因,然而这次基恩的做法却是深重的打击着他的信任。
「孩子依然归你,你该更相信我的能力。」基恩看到若风惨白的脸,也明白他与小奴隶之间的信任在他连番的打击下摇摇欲坠,这是他的一着险棋,若非如此,他也不知何时才能将小奴隶逼出。
若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主人,猜疑的种子早在从通讯器中见到岚琪时已经埋下,向来在亚设的问题上尊重他的主人也忍不住的出了手,还有什麽是不能改变的?
「若风,你是否还愿意做为我的奴隶?」终於,若风听到了他的主人最终的这个问题。
一时间,各种疑惑丶妒忌丶猜疑情绪涌上,这个问题触及了他最敏感的那条神经,没想到连自己以为最稳固的那份关系,也面临的该改变的时候吗?
「主人的意思是……?」若说在他与主人相处的过程中学到最深刻的事情,那就是不要去猜测他主人的意思,他的主人曾不只一次的要求他信任丶坦白,果断的性格也让若风受不了那遮遮掩掩的拖延战术。
「抛开做为军人的职责不谈,你觉得这几年,你是个合格的奴隶吗?」基恩也不再绕弯,直指中军的问了最尖锐的问题。
若风沉默的思考着,奴隶守则第一条,永远以主人的需求为需求,光是这一点,他就是个完全不合格的奴隶。做为军人,他无法做到;在有了亚设之後,他更是不只一次的否决了他主人将关系公诸於世的要求。
没有一个主人能够容许奴隶这样的任性,没有一个有自尊的雄性能够容许自己的孩子挂着雌性的姓氏,他的主人一再的退让,让他误以为自己能有谈判的空间,而今主人终於决定不再忍让了吗?
而让主人必须选择忍让的自己,又是多麽一个不合格的奴隶?想到了这一点的若风不安的握紧了拳,想起了岚琪,难道主人打算……?
「奴隶!」基恩一声低喝将若风从越陷越深的想法中唤出,几乎是反射条件,若风在不甚宽敞的车内摆出了认错的姿态,低着头的他因此错过了主人脸上的那抹笑。
看着面前这风神俊秀的奴隶在他面前挺胸丶低头丶岔开双腿的做出对任何一个雌性而言都是屈辱的认错姿势,基恩心中是充满骄傲的,这麽一个光彩夺目的小奴隶是属於他的!
他不惜动摇他与若风之间的信任关系,把若风的唯一藉口——他们的小亚设——推上了浪口,他把一切的选择摊在了若风的面前,貌似给了奴隶选择的空间,实际上却是逼迫着若风面对摊牌的事实。
若风微微闭上了眼,消化着这短短时刻中听到的讯息,他隐隐可以感觉到主人的算计,却只能被动的顺着那份算计往前走。
「主人丶主人希望奴隶怎麽做?」开了口才发现自己是如何的口乾舌燥,抛出问题的若风不自觉得带着一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