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皱皱精巧的小鼻子,蹙眉道:“百刃是傻的不成?母亲不是说过么,这太子其实不是……”
“闭嘴!”文钰大怒,恨不得马上就命人将康泰送回去,厉声斥道,“你疯了?!什么要命的话都敢往外说!这是在皇城!隔墙有耳,万一让有心人听见了传到了皇帝耳朵里,你就是害了咱们整个王府!”
康泰不以为然,低声道:“这明明只有咱们两个么……外面也有我的丫头看着,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文钰心焦不已,压低声音狠声道:“你懂什么……这种事你也敢随口胡说,焉知你在别处不会随口带出来!母亲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明白皇城现在的情势,不是为了让你把这要命的皇室秘闻拿来说口的!”
康泰撇撇嘴,点点头:“知道了……好了不说这个,百刃是疯了还是傻了?找了条不知何时就要沉的船搭上了,父王早就说了不许他站队,这可是他擅作主张了吧?”
文钰摇头:“这倒未必,世子是因为和贺家的婚事和太子沾了亲,所以才多走动了些,这也说得过去,再说……呵呵,要我看,这船未必能沉的了呢。”
文钰虽有些小家子气,但他还是有点脑子的,他虽刚来京中看不出什么,但只看祁骁能顺顺当当的活到这么大,文钰就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文钰想了想低声道:“不管如何,就是结不得善缘,也万万不可得罪了太子,先不管之后的事,只说如今,太子府的势力多大你也看到了,且太子背后还有敦肃长公主,这位可是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主,柔嘉的亲事是她做的大媒,如今跟咱们也算做了亲了,你机灵些,若能讨了她的好,那对你以后百利而无一害。”
康泰冷笑一声:“是啊,大姐姐就是因为入了她的眼,所以才能千里迢迢的来京嫁给那破落户,呵呵……可不是百利而无一害么。”
文钰刚平息下来的火气被康泰一句话瞬间燎着了,大怒道:“你懂什么?!母妃一时气不过说的话,你竟也拿来学舌!”
康泰嘲讽一笑:“怎么了?我说错了不成?呵呵……我知道太子为什么给她那么多东西了,是怕她日后吃不上饭吧,哼……”
文钰被康泰气的肝疼,本不愿意再理她,但一想还不知道要在京中待多久,由着她这样自然是不成的,文钰尽力压下火气,冷笑道:“破落户?是,那贺梓辰父亲是个废物,但架不住贺梓辰自己争气,这才多长时间,他已经是翰林院的修撰了!”
康泰嗤笑一声:“从六品的小官……”
文钰差点炸了肺,大怒道:“六品怎么了?你是见过几个一品的大员了?我的好妹妹……先睁眼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连六品的翰林你都不放在眼里?那是天子秘书!你以为人人都当得的?且他如今才刚刚及冠,就爬到了六品上,再过个二十年,等他到了父王的年纪,还会是六品?!”
康泰在这上面并不通,呐呐的没了话,文钰犹自忿忿不已:“莫欺少年穷!之前我碍着的的脸面一直没同你说,却不想你心里这样没斤两,我现在跟你说下了,把你那一套收一收,这些天好好同柔嘉相处,多结一份善缘没坏处!”
康泰还是不服气,文钰看她那神色叹息不已:“我早就同母亲说过,那些事不要同你提,母亲和王妃如何不睦关你什么事?你一个闺阁女儿,好好的同他们相处,难不成还能对你有害?”
康泰被文钰抢白的没了话,文钰唏嘘不已:“也怪我……入京前没看清形势,父王交代我的是十几年前的皇城的事,他哪里知道,十几年的潜移默化,这边已然是变了天了……”
文钰怕康泰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疾言厉色的说了她一通,最后冷声道:“别把这里当岭南,能在这里活下来的,都是人精,少在她们跟前卖弄你的小手段,凭白惹人笑话不说,还无端得罪人,今日之事就算是个教训了,若再有下次,我直接送你回岭南!”
康泰被文钰说的又红了眼,抽噎道:“我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你还只是说我……”
文钰苦笑:“你委屈,我就好受了不成?行了……母妃为什么要让我们来皇城你也明白的,广结善缘,别多事,你放心,父王本就不许我们多待,等柔嘉的事完了,咱们依旧回岭南去,你接着做你那威威风风的郡主,行了吧……”
文钰一面说一面往外走,柔嘉狠狠撕扯着帕子,看着桌上摆着的这两条链子四个戒指,再想想方才那些下人们匆匆忙忙往柔嘉院里送的一箱箱东西只觉得刺心无比。
听风阁中,柔嘉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心里不踏实的很,轻声道:“太子……为何要送这些东西来?就是贺我们来皇城,也不必这样铺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