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影眯起了眸子,语中寒意阵阵,“敢直呼皇上名讳,你找死?”
“皇上!”离岸咬了咬牙,“好,我改口,我尊称他为皇上,那你可以说了么?”
“无可奉告!”
莫影冷冷一哼,执剑转身就走。
离岸气怒,将凳子一脚勾起踢向了莫影的背心,莫影警觉的回身一剑,凳子被劈成两半,砸落在了地上,他长剑一指离岸,眼中杀意尽现,“你的命根子是孟长歌救回来的,如果你不想要,我即刻成全你!”
“你杀啊!”离岸嘶吼着冲过去,将胸膛抵上莫影的剑尖,呲目欲裂的表情,狰狞的可怕,“长歌若有三长两短,老子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杀了你们给她陪葬!”
“疯子!”
莫影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收了剑扭身就走,头也不回的抛下一句,“孟长歌嫖妓,死不认错,被皇上抽了几掸子,没杀他就算留情了,你若想害他,就尽管闹!”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莫影已迈出了房门,身影消失在了离岸的视线中。
离岸高大的身躯猛然晃了几晃,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右肩胛骨疼痛难忍,亦血流不止……
……
夜,愈来愈深,汴京的街道上,已少无人烟。
马车行走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响声,格外清晰。
车厢里,长歌趴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毯,头枕在尹简大腿上,舒服的昏昏欲睡。
初始,她感觉很难为情,枕男人的腿,这是多么暧昧的行为,可面对尹简暴君独.裁的霸道决定,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逆来顺受,忍着心跳脸红的难堪,闭上眼睛装睡,这装着装着,再被马车摇晃着,就真的想睡了。
半睡半醒间,她忽然听到了一段压低声音的对白……
“表哥,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尹婉儿坐在旁侧,看着长歌轻声说道。
尹简一怔,默了半响,才垂眸否认,“没有,你想多了。”
“可是表哥对她很特别,很上心的样子。”尹婉儿微笑,大着胆子说,“如果她能代替那个人陪着你,不是挺好么?”
“婉儿,你不懂。有些人……”尹简微顿了顿,略为惆怅的扯唇,“那是无法替代的。就像你,李霁尧早已成婚多年,你为何还放不下他?齐南天与你,是孽缘,但事已注定,你何不退而求其次?依朕看,齐南天待你真心,相貌亦不俗,官爵功名,任何一项都在李霁尧之上,你为什么不考虑他?”
尹婉儿沉默,灵动的眸子灰败落寞,毫无光彩,她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掌心,许久才幽幽的轻喃,“表哥,我天生断掌,生命线、智慧线、感情线三条线的起点相互交接,佛理说,男儿断掌千斤两,女子断掌过房养。我有这掌纹,果然父母缘薄,命硬克亲,情路崎岖,婚姻不顺。我与李霁尧无缘,清白偏生被齐南天所毁,你知道么?我好恨啊!齐南天原本与姨父交好,拜为异姓兄弟,他常来太子府中,对我温言和善,长我十岁,我便尊称他为叔叔,可那一日,他竟qín_shòu……我怎能不恨他?若非他害我不贞不洁,我又怎会离开李霁尧?如今,我明白,这是我的命,我不强求什么,也不想改变什么,我只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请表哥别在替齐南天说话,我此生断不可能嫁与他!”
尹简眉头紧锁,“婉儿,你心中还爱着李霁尧,对不对?”
“爱不爱,又能怎样呢?我已经不再想了。”尹婉儿苦笑,绝美的她,眉宇间那抹忧郁,孤弱的令人心疼。
尹简捏了捏额心,语重心长道:“婉儿,你还年轻,别这么悲观,你看朕不也一步步挺过来了么?哪怕你不嫁齐南天,那也别出家,容朕考虑考虑,给你安排个妥帖的去处,好么?”
尹婉儿摇头,“表哥,你正值乱局,朝政不稳,我不能总给你添麻烦,太后可以抓我威胁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以……”
“呵呵,太后抓你威胁的不是朕,是齐南天。婉儿,你以为你躲到寺庙,就能躲开这些纷扰了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躲不过的。与其放你在外面,不如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才能保得住你。”
“表哥!”
“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你是朕最亲的表妹,朕曾答应母妃要照顾好你,所以你是朕的责任,但并非负担。”
尹婉儿眸子发酸,她抬手捂住唇,用力的点头,孤寂了多年,自以为家破人亡时,竟等回了她唯一的亲人。
此时心中,酸苦甜涩,五味杂尘。
长歌听到这儿,心头冒起无数个问号,尹简的那个她是谁?尹婉儿的清白怎么会被齐南天毁了?李霁尧又是谁?多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太后威胁……
太多问题了,想得长歌头疼,她暗咬了咬牙,决定先睡一觉再说,烧还没退,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好难受。
但是眼睛用力一闭,她心又揪了一下,方才尹简说……他不喜欢她。
那么他是喜欢那个“她”么?记得在东偏殿时,他说,“与她相比,你在朕心中,什么也不是!”
所以,他说有些人是无法替代的。
她……不可能替代“她”!
长歌心有点酸,闷闷的想,既然不喜欢她,那他总亲吻她干嘛?报恩需要这样子么?
噢,对了,义父曾说过,男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喜欢女人?男人和女人亲热、圆房、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