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李榆觉得豪格和鳌拜一样都是自己的小兄弟,豪格也同样感到李榆是能保护他的兄长,豪格还特地带李榆在沈阳城逛了一圈。看到李榆对沈阳城不断发出赞叹,豪格实在忍不住了,指着李榆笑道:“你是乌拉的土城看多了,没见过世面,沈阳只是明国的一个卫城,算是个小城,明军在的时候差不多住了七万多人口,我们占了这里,把尼堪大多赶出城了,现在就剩下诸申和我们的阿哈,人更少了,冷冷清清得不好玩。”豪格感叹道:“还是我们以前住的辽阳好,那里过去是明国辽东巡抚驻守的镇城,比这里大好几倍,街道也比这里宽得多,平时人来人往好热闹,街边还有许多店铺,什么好东西都有,明国山西、山东、浙江、南直隶的商人都到我们辽阳做生意,想买什么就有什么。”
李榆一边想着辽阳的样子,一边问道:“真有那么好的地方啊?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豪格沮丧地说:“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啊?今年三月初,大汗爷爷突然把我阿玛他们找去,跟他们说了一声就下令迁都沈阳,大家连准备都没有,说走就走,大汗爷爷可把大家折腾坏了。其实,我们一点都不想到沈阳,这里太小太冷清,大衙门正使劲邀请明国商人来沈阳做生意,也许以后那些商人来了,这里会热闹点。”
他们边说边走进了四贝勒府,府上掌管文案的巴克什祁充格正向外走,见到豪格赶紧过来行礼,顺便告诉李榆一个好消息,库鲁他们已经到了沈阳,被编入镶白旗阿巴泰贝勒的牛录里,不过人没进沈阳城,直接就到沈阳东南边的奉集堡去了,那里给他们留了土地,还有尼堪供养他们。李榆一听扭头就要跑,祁充格一把拉住他:“额鲁,你就别去添乱了,他们到那里好多事要做,大衙门已派出旗鼓包衣去划地分房了,误不了他们的事。”祁充格又低声说:“大汗已下令八旗旗丁以及精壮阿哈一律不得外出,必须留在家中待命,八成又要打仗了,这时候你就陪着大阿哥,千万不能乱跑。奉集堡离沈阳城也就几十里,等事情消停了,我再打听清楚他们被分在那个村,免得你到处找人,那时你再去。”
豪格却想起最重要的事:“额鲁被编入哪个旗,不会也到镶白旗了吧?”
祁充格摇摇头:“四贝勒派我去查过,编入镶白旗那些人里面没有额鲁,可该就怪在也没被编入我们正白旗,额鲁现在成了八旗行走了,我听大衙门的旗鼓包衣那帮奴才私底下说,好像咱们大妃娘娘出手拦着了,称额鲁是她娘家人,不能随便入哪个旗,得大汗做决断,四贝勒也为这事发了火,但也没辙,这事只能先缓缓了。”
祁充格竖着大拇指对李榆说道:“这种事我可是头回遇到,你可真行,四贝勒看得上你,连大妃娘娘好像也打你的主意。”
祁充格摇头晃脑走了,李榆一头的雾水弄不清怎么回事,他对编不编入八旗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和自己部落的乡亲在一起,豪格却有点心慌了,他实在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抬脚就跑去找阿玛问个究竟。李榆昏头昏脑回到自己的小屋,过了一会儿豪格来了,怒气冲冲说道:“又是阿济格捣乱,他就跟我们家过不去。”李榆也想明白了,这后面恐怕还有图赖使了力,不过到哪他都无所谓,他现在就想着库鲁大叔他们怎么样。
豪格对他的十二叔一肚子怒火,本来父贝勒的元妃钮钴禄氏——也就是额亦都的女儿去世后,他额娘成了四贝勒的继妃,豪格顺理成章成了四贝勒的世子,但好景不长,在辽阳时,额娘遇到阿济格没有下轿行礼,这事被阿济格告诉了大汗,大汗正宠着大妃阿巴亥的三个儿子,听到这事勃然大怒,以豪格的额娘违制不向和硕贝勒行礼为由,强令四贝勒休妻,乌拉氏现在只能住在豪格的别院,由豪格供养不得与四贝勒见面,这样一来,豪格地位就微妙了,如果以后四贝勒的福晋们生了儿子,那他作为废妃生的儿子,在四贝勒府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今年,大汗又给四贝勒娶了十二岁的科尔沁格格博尔济吉特氏为福晋,豪格又多了一个妈,还得给那个小女孩请安,这让豪格倍感难受,他觉得就是阿济格害了他,给他的前途带来了阴影。现在阿济格又有可能要夺走他的朋友了,豪格气得眼圈都有点红了。
李榆可管不了他们的家事,看到豪格伤心的样子,握住他的手说:“我们是朋友对吧,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们都是朋友。”豪格感激地握住李榆的手。
四贝勒已经给李榆在正白旗的兵额里补了名,但后金国的八旗兵和汉兵是不发军饷的,只给他们的土地免税赋,李榆没有旗籍就没有土地,也就没有口粮,如果继续留在四贝勒府,那就跟受恩养的阿哈一样了,李榆决定离开四贝勒府,当然他也不愿意马上找库鲁大叔,那会给乡亲们添麻烦,他打定了主意就去找四贝勒。
四贝勒正为这件事恼火,本来以他的身份收留一个诸申青壮不算个事,可是就有人捣乱,而且捣乱的人还是四贝勒的死对头——老汗的大妃阿巴亥。当年四贝勒玩了诡计,挑拨老汗的两个庶妃告了阿巴亥一状,说大妃与大贝勒有私情,大妃还送饭给大贝勒吃,其他老贝勒也落井下石有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