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悬乎吧?纵有天大的功勋,皇上顶多封官赏赐,绝不会因此而放过敌国王室后裔,哪怕敌国的城池早已纳入版图,敌国的臣民亦已俯首十年,但在上位者看来,唯有灭其王族、斩其重臣、屠其重镇……非血腥杀戮不足以震慑以统。
大凤灭金蒙国时,多数兵不血刃,只有三五边防重镇是武力夺取,另外便只在攻取王都时有过血战,得手后,除了缉捕王位继承人,不曾累杀相关王族子弟,王朝官员也都或拘或免,不一而足,这般慈心仁治,皆因当时的上位者是仁皇帝,也就是小狼哥哥的二哥夫,后来诈死让位给当今皇上,从那时起,被划成金蒙两州的金蒙国便沐浴在另类腥风血雨中……当今皇上,非仁君。
“白公子,济善堂朱小姐求见。”
卫管事这一声,惊了白尘一下,几乎跳跃而起,惶然道:“依你之见,我见是不见?”
“见见也无妨。”卫管事微笑作答,不乏宽慰之意。
白尘心领神会,跟着卫管事去了前院,一进花厅就听朱慧珍跟她堂姐聊得欢,再打量前来求见的这位朱小姐,虽年华已去,但眉目慈善,别具恬淡的美。
朱慧珍替二人作了引见,适时退了出去,如此一来,白尘便猜到这位朱小姐的来意了。
“你是来劝我离去,还是劝我作妾?”
朱敏玉愣一下就笑,“我是来跟你赔不是,若不是碍着我的面子,候爷不会令你如此委屈,另外就是,我堂妹往日必定多有得罪,还望你宽宏谅解。”
“我欲谅人,人不解我。”白尘依旧冷颜淡语。
朱敏玉涩涩一笑,“慧珍从小要强,凡事不落人后,当日曾言,不作寻常人妇,一心只在王候人家,我曾好言相劝,奈何她执意如此,及至如今,她才知晓虚名之苦,也才明白我当日劝她的那些话都是肺腑之言。”
朱敏玉顿了顿,续道:“候爷大概跟你说过吧?我曾是庆王妃,也曾在王府中虚度了最佳年华,因此深知其中苦楚,不愿慧珍也去尝那凄苦之味,候爷若是一生冷情还好,现下有你作反衬,慧珍自是百般不甘,我虽答应了替她来劝你,但我真正要劝的是,你应该及早叫候爷休了慧珍,好叫她另觅良配,不要沉于虚梦而误了青春。”
白尘笑,“你为你堂妹的青春着想,谁又来替我背负各种骂名?今日我仗着候爷宠我,撺掇他休妻,明日我失宠落难,谁替我收尸荒野?”
朱敏玉微微错愕,“我以为候爷侍你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