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被大师兄这宛若慈父的神色给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回头又和沙僧咬耳朵道:“诶三弟,你看大师兄都连着打死两个据他说是妖怪的人了,怎么见了这小丫头倒是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见沙僧摇头不知,又说道:“莫非这姑娘是大哥的私生女?赶来认爹了!”
孙悟空耳朵一向尖,朝八戒一呲牙道:“呆子胡说什么!”回头又帮凌空理理头发,柔声道:“娃娃,你似与俺有莫大的缘分,从哪里来的?怎么叫俺哥哥?莫不是俺花果山上溜下来的小猴儿不成?”
“徒儿,你已经打死两个好人了,万万不可再妄杀了!”还没等凌空开口,就看见一匹英姿勃发的白马驮着一个面白如玉的和尚过来,生得倒是仪表堂堂,可是一听见这命令自己哥哥的语气,凌空当时就皱起了眉头:“这位师父你这么说话是不是太不客气了些,我哥哥……”
“师父,”悟空苦涩一笑,“俺老孙跟你西行如此久了,难不成在你心里俺还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一棒打杀干净的泼猴吗?!那妖怪为非作歹吃尽了一山的山民,如今又想害你性命,俺打它就错了吗!”
“哥哥……”凌空这才注意到自己哥哥头上那个明晃晃的紧箍,在日头下映出刺眼的光线,禁不住伸手心疼地摸摸自己哥哥的头,“哥哥,你是不是就是被这个勒的,得多疼啊…….”
唐僧敛眉,口诵佛号:“女施主从何而来,要去哪里?”
凌空看时,才发现这僧人就是后来的功德佛,是救哥哥出山的第二位师父。她虽然嫌佛界太过规矩去的不多,但是和哥哥打过交道的还是认识的,何况哥哥对这位师父也是一向敬重,施完礼想答话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正踌躇着,感觉哥哥揉揉了自己的脑袋,对功德佛说道:“师父,这娃娃是俺的至亲,虽然并不认识,但俺的感觉总不会错,这山里多有妖魔,叫她先跟着咱们一行人,等出了这山俺便送她回花果山去。”
“阿弥陀佛。”功德佛口念佛号,点头应允,叹道:“你若能一直有这般善念,我又何必念那紧箍咒。”
孙悟空苦笑一声,知道师父仍不信他,再不言语,只是示意凌空跟上,便带着她走到前面去了。
“哥哥,是不是你前面打死两个化成人形的妖怪,师父不知道实情给你念紧箍咒来着啊?”凌空看着身旁劲装罩着虎皮裙,握着金箍棒的哥哥,为哥哥深感委屈,“不行,我要找他说个明白!”
她已经明白,自己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来到哥哥西行的时候了,虽然也想回去但眼下肯定还是想不出法子来,不如既来之则安之,看看事情进展,等出了这山再和这个时候的哥哥道明实情想法子。
顺便绝不能让哥哥受了委屈。
“你这娃娃,”孙行者看着这张小脸笑了笑,“若是说能解决得了,俺又不是哑巴,自己还不能办得了?”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凌空的脸,“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小猴儿变的了,渴不渴,俺老孙给你取点泉水去。”
凌空真的看不了自己哥哥背着委屈还能笑出来这种苦中作乐的样子,急忙摇摇头:“不渴不渴,哥哥,我能和现在的你并肩走着已经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了,你给我说说闲话吧,那个妖怪都变成了什么?”
“真是个傻娃娃,”孙行者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不知为何这个小娃娃的要求他总是不忍拒绝,笑笑便开口讲来:“那个妖怪先是变成一个村姑说是斋僧,又变幻成一个妈妈说是寻女儿,全是一个妖孽的把戏被俺打”正说到此处,陡然间眼神一变,对凌空说了句“好好在俺身后呆着!”便飞身形到唐僧前面,喝道“兀那老儿,你骗得了旁人,可是休想瞒过你孙爷爷的眼睛!”
唐僧面前正是一个哀哀告告的老者,唐僧急忙下马,要扶住他,不料这老儿趁机揪着衣衫,嘴里只顾哭叫着“你们还我的女儿和媳妇来,纵使打死了,我打不过你们,没出讲理去,你们便把那尸骸让我自家弄两副埋了也好啊呜呜呜呜,亏你们还是和尚,好狠的心啊,整日里吃斋念佛都念到狗肚子了不成欸!呜呜呜呜呜……”哭声凄惨异常,山间又空旷,那回声愈加刺耳,碰到那不知情的真个会闻者下泪,见者伤心,好不可怜。
被孙悟空这么一挡,当下把那老儿隔开,那老儿还兀自说道:“你这当师父的,就这般纵徒行凶!连我也一道打死了吧,你打死我吧呜呜呜呜呜!”
八戒还在一旁添油加醋道:“瞧见没,大师兄打死了人家妻小,如今人家可是找上门来了”“你胡说什么!”凌空没有想到一直对哥哥敬意有加的八戒兄长此时竟是这般恬不知耻,心中涌起一阵苦意。
哥哥,你这西行之路走得是该有多苦,你那在世人看来桀骜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性子里,又是藏着何等的宽厚。
凌空虽然境界还不上哥哥,但这几天毕竟精益了不少,八戒沙僧看不出,她可是看出那老儿头上现出的妖气,愤愤说道:“没有我哥哥,你们谁能保着师父走到这里!你们凭什么不信他!”
八戒还想开口还几句,忽然看到凌空额上一闪而过的花纹,妖娆凌厉至极,竟像是蕴藏着无穷的煞气,明显比自己修为高出一截子,登时闭口,再不言语。沙僧一向是个沉默寡言的,见了这架势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理了理行李。
“悟空”功德佛还要阻拦,只见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