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他便萌生了这样的心思,那宝莲灯是我娘亲的法宝,凭什么就被你夺了去,再说我的法力迟迟突破不了耗费了这样多的时日,也连累师父他们因着我缚手缚脚,照这样下去就算是突破了恐怕也得好多年了。宝莲灯是神器,为什么不凭借着它的力量来报我的仇,达成我的心愿呢?
然而,他要是真这样给师父去请示,师父一定会一把抓住他腕子,斥责他道:“还是这般心浮气躁,如何能成事!你先给俺老孙把每一步都走实了方不辜负了你母亲的受难来。”
万幸的是那玉帝老儿把师父请上去喝酒,小师父凌空也走了,他怕他们有可能赴完宴就回来还特意多等了一天,第二天耳朵尖听见值日功曹给四健将带话,说大圣和三太子有事要查,凌空姑娘被人留住,嘱咐他们四人好生照看沉香,估计后日才能回来,这才放心扯个谎溜出来。
只是这样就爽了敖霜的约了啊......
不会不会,沉香看看日头,敖霜不是说龙宫的宴会正式开始是在黄昏时候吗,现在正是下午,离太阳落山还早着,他一定会及时赶回去的。
小心翼翼地降下云头,变成凡人模样站到庙宇门口。
今天是七夕,街上已经人流涌动准备晚间的热闹,谁还记得拜庙?就是拜庙,那些人也是在今天去拜月老庙的,故而真君庙门前空无一人,鸦雀无声,只有树叶沙沙地作响。
其实,不止今天,真君庙的香火一向不是很好,沉香向那看门的老人打听,才知道这二郎真君生来冷面,比起来人们更愿意去拜望招财进宝的财神赵公明,要么就如今日这般去看月老求姻缘,二郎庙冷清也不是一天了。
沉香不禁站在门前嘲讽地大笑了几声,哈哈哈,看看看,你在洪灾中救了的那些人如今不也没一个来拜你的吗?这就是你为神不善的恶果啊,瞧瞧你那可怜的香火,不到用你时谁肯来看你啊!
不知为何,笑完之后内心竟是泛起一缕酸涩。
他是流亡了一年的,那一年天可怜见虽然不停地在逃,可是竟然没冻着没饿着,总是碰到好心人施舍他吃的穿的,甚至有的人还会给他一些散碎银两,每次他都会感动地热泪盈眶再三道谢。
他有一次下着大雪走进一座破庙避寒,刚踏入正殿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像娘亲。
抬头看,娘亲的塑身温柔地注视着他,就和小的时候曾经哼着曲调哄着他入眠一样的眼神,纵然彩漆斑驳,金身破损。
这里有母亲残留的神识。
他贪婪地深深吸了这里寒冷的空气,然后在地上寻了些干草,爬上神案,窝在娘亲的脚头。
雪,下得好大好大啊。
屋顶在咯吱作响,他有些担忧地看看自己头上的梁子。
一阵冷风吹来,大门吱呀吱呀地,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哗啦一声瘫在地上。
他爬起来,好一通寻找,这才从角落里找到一个秃了的扫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大殿清理干净,从自己衣襟上撕下块布来,把那些倒在地上的烛台用雪水擦拭,再一个一个摆在神案上。
娘亲,我终于,又见着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