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说话的同时,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秋长生的脸。
和敌人斗争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凶狠狡猾的敌人肯定有严苛的条件在等着自己。
果然,秋长生几乎在柳夕话音刚落的时候,眼角就堆起了满满的笑意。
“太真师妹喜欢就好,我原本还想,要是太真师妹不喜欢,我晚上就拿来炖了。没想到太真师妹你也喜欢这个口味,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秋长生笑道。
太真师妹太真师妹……秋长生叫的特别自然特别情切,同宗不同门所以不论辈分。哪怕柳夕身份在全真教再高,正一教的一个小道士,也可以叫她一声师妹。
“我很喜欢,给我吧。”
柳夕深吸了一口气,不想与秋长生计较,上前两步伸手想要接过那个鸟笼。
“唉。”
秋长生轻轻移动了一下脚步,便挡在了柳夕身边,笑眯眯的说道:“师妹且慢,这猫凶得很。为了抓住它,我损失了好些符箓丹药,还伤了我派十几名弟子。师妹伸身娇体弱,恐怕降不住它,要是伤了师妹或者师妹身后的师侄孙们,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所以?”柳夕问。
“所以,我觉得先拔掉这只蠢猫的牙齿,再切掉它的四肢,如此一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秋长生微微一笑,看了鸟笼中的墨允一眼:“哦对了,这似乎是一只公猫,为了避免以后糟蹋其他母猫,导致更多的流浪猫出现,我还是先带它去宠物医院做个绝育手术吧。”
此话一出,鸟笼里对他张牙舞爪的墨允全身一僵,如同被人施了定身咒。随后它恐惧的缩在笼子里,尽可能的离秋长生远一点,两条后腿死死的夹着尾巴,眼神惊恐愤怒的盯着秋长生。
柳夕差一点没忍住笑,却也知道秋长生看似玩笑的口吻,但是话语里却真的没有半分开玩笑。
估计这段时间墨允把他烦的厉害,要不是看在柳夕的面子上,可能墨允已经被他下锅煮了。
这就是秋长生的聪明之处,知道墨允和柳夕有交情,留着墨允来敲柳夕一笔。而不是杀了墨允,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彻底恶化。
人家这么做了,柳夕当然也不会含糊。
她也没说其他的,只是说道:“千机伞暂时取不出来,筑基大圆满的时候我会强行模拟出金丹气息打开随身空间,到时候会还给你。”
秋长生满意的让开了路,亲自从年轻道士手里提过鸟笼,交到柳夕手里。
墨允全程低着头,脑袋埋在两条前腿之间,把自己变成了一颗毛球。可爱的模样让柳夕身后的妙月妙心满脸欢喜,恨不得打开笼子把墨允抱出来吸猫。
“别放出来,就关着吧,不然不长记性。”柳夕淡淡的说。
墨允把头埋的更深了一些,委屈的哭成了球。
守静等人将前面中间的位置让给了柳夕一行人,就算他们打心眼里看不上柳夕这个黄毛丫头,但在全华夏道门同道面前,却不得不装出尊重宗门前辈的模样。
张乾坤抬头看着山形漏洞外的天空,上面星云密布,皓月当空。
他的手指不停的掐算,嘴里念念有词,身后跟着一群明黄道袍的老道。
老道们有的拿剑,有的拿小钟,有的宝镜,有的拿印章,还有如意、令牌、法尺之类的各项法器,每个人都面色严肃,神情虔诚。
张乾坤脚踩七星步,步伐如舞蹈般沿着天坛转圈,手里的拂尘在空中画出玄妙古奥的痕迹。他身后的一群老道士,亦步亦趋的跟随着他的步伐,和声低吟着祝祷词。
这个时候,秋长生翩翩然的越过张乾坤和一众老道,只身走上了天坛。
他右手握着法剑,左手捏着几张符箓,缓缓舞剑,手中符箓迎风一招便点燃,又被法剑穿透,一一点燃祭坛上的九九八十一枚香烛。
香烛点燃那一刻,天上的星光在山形漏斗的作用下,汇聚成一把丈余宽的巨型光束落到天坛上。天坛光滑整洁的地板反射漫天星光,顿时整个广场亮如白昼。
尤其是天坛处,道道宝光,美艳不可方物。
秋长生就站在层层宝光之间,面如冠玉,身若谪仙,道袍随风摇摆,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吉时到。”秋长生神色肃穆的长吟一声:“华夏道门,奉祭三清道祖。”
话音一落,两行年轻道士端着祭品上前,将手中的祭品整齐的摆在天坛一层层的台阶上。
不一会儿,天坛一半台阶摆满了香、花、灯、水、果五样供品,另一半台阶则摆满了茶、食、宝、珠、衣五供。
无数香点燃,整个天坛顿时烟雾弥漫,在星光的衬托下,天坛真有几分仙家气象。
柳夕看着在天坛正中舞剑做法的秋长生,撇了撇嘴,小声道:“一不小心,又让这骚包装了一回比。”
妙音皱着眉说:“师叔祖,既然是奉祭三清道祖,为什么不供三清道祖的神像?”
天坛上面的确没有三清神像,只有一张祭坛和祭坛边做法的秋长生。看上去不像是奉祭三清道祖,反倒是设坛做法祈雨。
“等着吧,正一教想必有办法的。”柳夕说。
过了一会儿,天坛周围的烟雾越来越浓,浓的仿佛渐渐凝成了实质一般。聚焦的星光落在烟雾上面,给浓烈的烟雾渡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突然,有人惊叫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天坛,然后跪下来砰砰砰磕头。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看向天坛,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下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