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让玉罗刹觉得熟悉的水滴声响了起来,玉罗刹几乎能预料下一刻他会看到什么——
那滩水抽动了几下,凝聚在了一起,随后浮上半空,快速地组成了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形。身形一出,慢慢实体化,闭着眼的长发男人显现出来。他与他们之前所见的大版怀饶一般无二,只可惜,这样的身形未曾保持住半秒,瞬间漏气一般缩小、缩小,直至缩成了人类七、八岁孩童的样子才停了下来。
怀饶又变小了。
变小了的身体脚尖着地的那刹那,怀饶睁开了眼。他眼里迷蒙了一阵,随后清醒过来。他眨了眨眼,看看玉罗刹,又转过头看看西门吹雪,忽的,双眸一亮,张开手就扑过去抱住了西门吹雪蹭了蹭。
当然,介于又变小了一截,他只能半抱住西门吹雪的大腿。
“媳妇儿,媳妇儿,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来找我的吗?”怀饶软着调子,开心地问。
玉罗刹脚一歪,怒气瞬间取代了别的情绪,上前一把扯起怀饶,将怀饶扔了出去,“闭嘴。”
毫不防备的怀饶被玉罗刹扔个正着,臀部着地。他忍着痛双手着地,撑起上半身,半坐着茫然地看向两人,见两人都是脸色漆黑,缩了缩脖子,无辜地问:“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到底是何妖孽?”西门吹雪不想与怀饶纠结称谓这个问题,“媳妇”两字不论是从自己还是怀饶嘴里说出来,他都会觉得难堪。而且,和怀饶讲道理,简直是在对牛弹琴。与其如此,不如摸清了他的底线,从根本上杜绝他的出现和他的妄想。
怀饶张了张嘴,微鼓着脸颊,委屈道:“我不是妖孽啊,为什么要说我是妖孽?”说着,怀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顿,之后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地喃喃道:“等等,媳妇儿你来了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你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多久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僵硬地仰起头看看天色,转而含泪仰视着西门吹雪,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了什么吗?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所以媳妇儿你才说我是妖孽?”
许久不见西门吹雪回应,怀饶既伤心又担忧。泪水悬悬欲坠,他沮丧地低下头,自问自答道:“为什么不记得了呢?难道真的要坏了?”
……质量好差。怀饶在心理埋怨着那些研究人员的水平,全然不觉他将自己摆在一个制造品的位置上。
“不准哭。”西门吹雪看着这样的怀饶,脱口而出地呵斥了一声,话出口不仅怀饶和玉罗刹吓了一跳,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是一个不知所谓的人。西门吹雪问自己。以前自己看到他要哭就是单纯觉得烦,现在烦躁的同时还不想看到有泪水从这双眼睛里流出来。
他怎么会哭呢?西门吹雪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总是挂着不同笑容的身影,一个大人,一个万事笑容以对的人会动不动就哭?想着,西门吹雪顿了顿:他们是一个人的话为什么性格差了这么多?而且,变小的怀饶为什么不记得变大时所做的事?
西门吹雪不喜欢想太多无关剑道的东西,但这些想法就像自己有意识一样一直盘旋在脑海里。他注意到怀饶和玉罗刹不对的视线,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不要像个孩子。”
怀饶眨巴眨巴眼,不解。
怀饶疑惑地看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复杂地看着怀饶,玉罗刹不满地看着他们两,三人正诡异地僵持着,蓦然平地一声惊雷,打破了三人间的沉寂氛围。紧随这声惊雷,天空乌云骤起,电闪雷鸣,大雨即刻倾盆而下。
顷时间,三人就被淋了个彻底。
“怎么突然就下起了雨?”玉罗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仿佛随时会击打下来的闪电,皱眉喃了一句,后而对西门吹雪道:“阿雪,我们先进屋。我让人给你送一套干净的衣裳来,你去换了吧。”
玉罗刹摸准西门吹雪的洁癖,果然他一提出来,西门吹雪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甚至已经为此忘了之前所想的种种。
西门吹雪先行一步,玉罗刹站于原地,瞥了一眼双目空洞,神思不在的怀饶,紧随西门吹雪而去。
闪电越渐多了起来,这一道,那一道,密集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轰隆隆——”连续几声雷响,其中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向怀饶的方向劈了过来。怀饶双目一瞪,瞬间找回了所有神识,苍白着一张脸滚到了一边。
一躲开威力吓人的闪电,怀饶顾不上去看其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蹬着小短腿就向西门吹雪飞奔而去。
“西门西门,媳妇媳妇,快停下来!”怀饶大喊着,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上,他顾不上去捋一捋。等到西门吹雪终于听到了他的呼喊,脚步定了一定后,怀饶立马伸出双手,一跃而起,从后面将西门扑倒在地。
“你做什么!”一身黏湿已经够让西门吹雪受不了了,现在身上不仅湿了,还满身泥泞,西门吹雪浑身不自在,不由扭头对怀饶恼道。
怀饶来不及和西门吹雪解释,按住西门吹雪的头,对上西门吹雪的双眼忽的变淡,逐渐呈现为水色。西门吹雪一怔,想起了客栈的那一次,下意识要去推开怀饶,但怀饶比他快上一步,眼波一闪,抱着他看似轻巧地在地上滚上几滚。
“噼里啪啦——”原本他们所在之地四分五裂,焦黑一片。而怀饶现在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