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本心
这就是苗微啊，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卫晴有一种十分挑剔的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苗微。
她身形纤长，略单荏弱，她本人也有和此十分相称的气质，让人不自禁的生出怜惜之情来。她步子不快不慢，不大不小，有如弱柳拂风，无端透出另一种美感。
只可惜脖颈微垂，显得有些拘谨和青涩，同时也让人难以看清她的容貌。可刚才那惊鸿一瞥已经足以让人惊艳，这会儿就只看得见她白如玉的肌肤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卫晴直看到苗微屈膝向顾尘安行礼，近乎叹息的呢喃了一声“顾舅舅”，又朝她走过来，这才回神。
她也不得不承认，苗微端的是称得起“美人”二字，和她比，京城里最有名的才貌双全的苏婉玉都要略逊一筹。
弱者天生就有优势，她能激起人们的同情心，同情心能让人柔软，只要有了这份柔软，哪怕作恶多端的劣徒也会显得有人情味。
何况是卫晴这样的小姑娘？她的同情和柔软几乎都写在了脸上，不等苗微福下去，一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惊奇的道：“你就是苗微啊？我早有耳闻，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儿总算见着真人了……”
小姑娘声音清脆，像珠子一般叮叮当当，听着十分悦耳。和弱者一样，漂亮的人也容易引人好感。
苗微轻抬头，对上卫晴清澈的眼神，不禁朝她一点头：“怕是让卫姑娘失望了吧？”
“哪有，你只比我听说的还要美貌动人，我刚才都看呆了。”
苗微忍不住失笑，她笑得十分含蓄，可就是这么一丝笑意，都让她的五官生动起来。在卫晴惊艳的目光中，苗微轻声道：“卫姑娘真会说笑。”
卫晴叫屈：“我平素从不轻易夸人，不信你问我舅舅。”她拉着苗微走向顾尘安，求证道：“舅舅你告诉苗姑娘，我是不是这样？”
苗微离顾尘安越近，心里越慌张，情不自禁的就要抽出自己的手。
卫晴安慰她：“你别怕，我舅舅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这话苗微承认，他的好，泽被到她这个两世旁人身上，怕也只有“最好”二字最为贴切了。不过虽说，卫晴这话倒让苗微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她不该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来寻她的，毕竟眼前的卫姑娘是他的嫡亲外甥女，他师出有名，且名正言顺。
这会儿顾尘安的目光才能正大光明的落到苗微脸上，却又迅速挪开，实在是她这小脸艳光四射，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盯的时间长了都难免心猿意马。
顾尘安微笑着对卫晴道：“嗯，没错，你确实轻易不夸人。”
“那是，我算算啊，被我夸过的，也就舅舅一个吧。”
顾尘安朗笑：“是舅舅的荣幸。”
他觉得这外甥女真是贴心小棉袄，说的话怎么这么合自己心意呢，甭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吧，总之这话让人舒服。
卫晴得意的一笑，拉着苗微的手问东问西。
虽说她对程大太太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有半信在里头不是？又有对程珊先前的恶感在里头，是以对苗微的热情多少有夸张和做戏的成份在，目的就是把程珊撇在一旁，报刚才的一言之仇。
苗微是有问必答，不过态度始终谨慎，在卫晴看来就显得过于拘束。她不免有些失望，看着是个小姑娘样，怎么这么老气横秋，像一口古井似的，有什么乐趣？
卫晴不死心的道：“你要闲着没事，到我家去玩儿啊？”
苗微摇头：“多谢卫姑娘美意。”
卫晴心想，这可真是现世报，刚自己拒绝了程珊，这会儿就被程家的表姑娘给拒绝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程珊插话道：“苗表妹就更不宜出门了，没听说哪家妾室姨娘还能轻易抛头露面的。”
卫晴是少年心性，最是见不得世上有不平之事，被程珊一激，登时热血上涌，她道：“妾室姨娘怎么了？同样是人，同样有七情六欲，同样是娘生爹养，她不宜出门，我过来看她就是。”
她也懒得看程大太太的嘴脸，径直拉着苗微道：“咱俩单独说说话，这里不方便，你住在哪儿？”
苗微看向程大太太。她自己是无所谓的，就看舅母方便不方便。
程大太太脸色铁青，可她到底长着几十岁的年纪，卫晴再过分，她也不可能跟个孩子计较。顾尘安倒是卫晴的长辈，可他坐那儿看着不痛不痒，冷丁看她一眼，她就觉得浑身发冷。
程大太太一肚子理也不敢同顾尘安讲。
只能堆出笑脸来，僵硬的道：“这敢情好，若卫姑娘能常来，程家可是蓬荜生辉。”
卫晴最不喜欢沾着卫家就拨拉不下去，非要借着卫家势沾光占便宜的主儿，因此程大太太的话尽管只是单纯的恭违，卫晴也不愿意听，她看向顾尘安：“舅舅，你在这儿等我啊，我同苗姑娘说会儿话去。”
苗微都走了，顾尘安在这干坐个什么劲，他起身道：“我跟你一道。”
众人：“……”
你当这是菜市场啊，谁想来都可以来？那是人家女子的内院，你一大男人跟着外甥女，总不合适吧？
卫晴倒不觉得有什么，在她看来，舅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苗微一个小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更不会有莽撞唐突之举。
有顾尘安跟着，她心里更踏实。
卫晴当下满口应承，又拉着苗微安抚道：“你不用怕，我舅舅是个好人，你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