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比王谦年长几岁,李姓秀才名章,字舒文。李舒文也是家中的嫡子,李家住在京都,可李舒文却被放到此地,身边只有寥寥几位忠心奴仆照应。因此,王谦与李秀才两人颇有些同病相怜的友谊。
叶离让王谦写信邀李舒文同去云台山,李舒文很快便答应了。
如今王谦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叶离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王谦是太阳落山后才清醒过来的,之后,王谦清醒的时间就渐渐提前了,到了如今,叶离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王谦差不多也醒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叶离和王谦两人轮流使用着这具身体。准确的说,是王谦使用的时间多一些,毕竟,读书还是要王谦亲自来读的。
叶离离府坐上马车,在约好的地方见到了李舒文,叶离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王谦,毕竟李舒文是王谦的朋友。
王谦近日来变得沉默了许多,叶离知道,王谦的人生观正在经历重大的颠覆,这是一个痛苦的转变期。
李舒文不但学识丰富,而且见识也远比王谦广博,李舒文对王谦也颇为照顾,故而对王谦来说,李舒文就好似是他的兄长一般。
李舒文和王谦交谈片刻之后,就已经发现王谦与平时有些不同。李舒文找了个机会,便自然而然地询问王谦,“谦弟,你今日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
叶离也不禁暗暗感叹李舒文的敏锐。
王谦见到李舒文目露关怀之意,便不由得苦笑着说道,“舒文兄,我只是忽然发现,自己在家中的处境很是不妙。”
叶离就见李舒文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显然,李舒文也早就对王谦的处境一清二楚,比起除了会读书其他一无所知的王谦之外,李舒文在这方面显然就要敏锐多了。
经过一路上的观察,叶离发现这位李舒文实在是位难得的人才,至少这么多年来,叶离还没发现过有比李舒文更出色的人。
但就是这么聪颖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才,他也逃脱不了家族的桎梏,李家将他打发到云州来,李舒文就只能听从。
王谦和李舒文坐着马车赶往云台山,马车颠簸,幸亏王谦和李舒文两人都不怎么晕马车,天色渐晚,两人终于来到了云台山下。根据行程,他们会在山下住一晚,等到明日清早,便爬山去往云台山上的云台寺。
叶离已经打听过许氏住在哪儿了,等到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叶离便悄悄地起了床,离开屋子,朝许氏住的地方摸索而去。
叶离离开之后,王谦边上的屋子突然点起了油灯,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李舒文的屋子,“主子,王谦已经离开了。”
“看来我这位谦弟还真的变了许多,”李舒文淡淡道,“让人继续跟着他,注意不要让那个人给发现了。”
“是,”黑衣人伸入怀中拿出了一封信双手递给李舒文,“主子,太子殿下来信了。”
李舒文拆开信封,抽出了一张空白的信纸,李舒文面色平静地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用毛笔沾着瓷瓶中的药水涂抹在信纸上,很快,信纸上就浮现出一个个黑色的字迹。
李舒文看完整封信,嘴角轻勾,“看来李家和我的那位好哥哥已经惹恼了太子殿下呢。”
叶离在黑暗中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根早就准备在身上的蜡烛,叶离举着蜡烛,朝着许氏所在的方向往前走,王谦在脑海中问他,“许氏真的会帮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离感觉到裸.露的手腕上有些瘙痒,他被蚊虫叮咬了一个包出来。
终于,叶离见到了前方出现了一间外表简陋的小屋子,这应该就是许氏住的地方了。
叶离绕着这个屋子走了一圈,他绕到主卧的窗边,轻轻地敲了敲窗户。
“咄、咄、咄。”
“咄、咄、咄。”
叶离屏住呼吸听着屋内的动静,又敲了几下窗户之后,叶离听到了有人下床的声音,接着,屋子里亮起了微光,屋里的人点灯了。
叶离理了理仪容,在心中回顾了一遍他该怎么说服许氏。
忽然,叶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四肢也失去了力气。
叶离大为惊骇,身体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晕倒了。
王谦的身体晕倒在地面上,可是叶离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的,他不明白王谦的身体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晕倒了,他在脑海里面不断地叫着王谦的名字,王谦丝毫没有回应,王谦显然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接着,叶离就感觉王谦的身体被人拖进了屋子里面。被拖动的时候,王谦的头部还撞到了门槛上。
来人将他拖进屋子之后,就任由他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叶离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他不由得想到了例如人皮客栈、人肉叉烧包、致命弯道之类的电影情节。
叶离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他将那些胡思乱想的画面全部赶出脑海。
冷静下来之后,叶离在这个屋子里面闻到了一股味道,这是一股药味,就像是中药房里面的那种味道。
这里难道不是许氏的住处吗?为什么他会闻到一股药味?
叶离在心里面做了许多建设,但是当他身体逐渐恢复气力、并睁开眼睛的时候,仍是一惊。
他见到了许氏。
叶离明明就是来找许氏的,可是当他如今真的见到许氏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许氏在叶离和王谦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沉默寡言、命苦、逆来顺受诸如此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