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逍看着楮墨蠢萌蠢萌地被自己的女性长辈蹂躏的样子,想起自己还是这么一小团的时候,也没少遭他们的毒手,于是很坏心地没去搭救,等到楮墨回来的时候,整只狼都被揉晕了。
楚老祖从座中起身,走到楚逍面前,含笑地看着他:“逍儿,陪太爷爷走走,醒醒酒。”
“好的,太爷爷。”楚逍站起来,看见自己的爷爷正看着自己,于是把还转着蚊香眼的楮墨往他怀里一放,笑嘻嘻地道,“爷爷看着楮墨,我送太爷爷回去。”
楚凌海冷不防被孙子塞了这小雪团过来,一愣之后也笑了,点头道:“去吧,爷爷给你看着。”
楚逍放心地转身走了,伸手挽了楚老祖的胳膊,一老一少有说有笑地从这殿中出去。
楚凌海看着父亲跟孙儿的背影,又看了看膝上的小狼崽,脸上露出了高兴中又有些惆怅的笑容,对还晕着的楮墨说道:“逍儿这次能够回来,想来阿爹的遗憾也会少一些吧。”
月上中天,城外狂风稍歇,一老一少走在石板铺成的路上,除去皎洁月光照明前路,再无其他光亮。老人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这种笑意跟他惯常的豪爽笑容比起来,多了几分柔和,又有无限的慈爱,楚逍在月光下看着这个高大魁梧的老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太爷爷已经老了。
楚老祖慢慢地往前走着,走了几步,十分感慨地叹息了一声,说道:“逍儿,太爷爷今天很高兴,老夫的小孙孙回来了,已经长成大人了。想当年太爷爷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你才那么一丁点大——”老人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襁褓的大小,笑着看向挽着自己的少年,“时间过得真快,真是快得让人抓不住啊。”
楚逍看着老人添了许多皱纹的脸,鼻子有些酸楚,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大长辈的头发和胡须都不像以前那样耀眼了。若是说十几年前,那个以自身功力为他灌顶,强行留住他一条小命的老人还是如日中天,如今就已经是日暮西山,仿佛随时都要熄灭一样。
所谓英雄迟暮,就是这样吗?
他把这种酸楚压下去,对老人露出一个笑脸,说道:“抓它们做什么,让它们跑就好了,太爷爷还有许多时间,不必在意这么一点零头。”
楚老祖却望着他,眼睛里带着慈祥地笑意,宽厚有力的手掌抚上玄孙的发顶,说道:“太爷爷没多少时间了,那些时间都是我们逍儿的,你入了玄天剑门,拜了崇云真人为师,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楚家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它也不再是你的负担,只要有你们父子在,我们的族人就能好好地生活。逍儿是时候该看得更远一些了,懂吗?”
楚逍被老人温暖的大手抚着头顶,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刚压下去的酸楚又升起来了。这个老人就像一盏长明灯,即使在夜雾浓蔽,狂风肆虐的荒野上,也指引着整个家族的后辈前行。
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热,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自己当年给楚老祖的纳元丹,于是问道:“太爷爷,当年我给你的那个荷包……还在吗?”
老人放下右手,笑道:“当然在了,逍儿送的东西,太爷爷都好好保存着呢。”说着从储物戒中翻出了那个已经有些磨损陈旧的荷包,让楚逍看,“太爷爷有时候想你了,就会把这个荷包拿出来看看,想着我的小孙孙什么时候能回来,身体有没有好起来,太爷爷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你一面。”
楚逍简直被这可爱的大长辈感动得要命,他红着眼眶,把目光从那个小荷包上移开,问道:“太爷爷,那里面的纳元丹你有没有吃?吃了有没有感觉有特别的效果?”
“纳元丹?逍儿是说里面的糖豆?”老人呵呵地笑起来,说道,“太爷豆,都收着呢,一颗都没动过。”
满心期待听到纳元丹起效的楚秀爷:“……”
他不得不深吸了两口气,才艰难地开口道,“太爷爷,那不是糖豆……那是用来恢复修为的丹药……我娘当初把纳元丹留给我,就是为了让太爷爷吃了,将修为恢复过来。”
程箐人在丹道圣门,楚逍借起她的名头来连草稿都不用打,一鼓作气地把上次去云天宗,他娘要他转交给大长辈的续命丹药也拿了出来,说道,“这是上个月我见了娘亲,她让我带个太爷爷的丹药,一粒能让普通人延续百年寿命。太爷爷服了这两样丹药,继续修行,相信很快就能突破瓶颈,进阶元婴。”
楚老祖原本已经做好再入轮回,只等大限降临的心因为小玄孙的话,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老人的眼睛在黑夜中亮得有些过分,拿着那小荷包的手竟有些颤抖,在接过楚逍手中的长颈玉瓶时,连楚逍都感觉到了老人此刻的激动。
他怕大长辈激动得过头,连忙说道:“太爷爷别激动,我爹娘虽然远在东莱,但都一直记挂着您和楚家。您才是楚家真正的支柱,只要有您在,比有一百个我在都让爷爷和叔公安心,您只管放心修行,不用担心其他,再多的东西逍儿也能为您取来。”
楚老祖眼中浮现出泪光,一个老人从等死的境地被自己的孙儿拉出来,重新得到了生的希望,饶是他经历再多,也忍不住想要为子孙的牵挂和孝顺感到想落泪。
老人眼中光彩变幻再三,终于再次绽放出当年的光彩,豪迈大笑:“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之后,重重地抱了抱面前的小孙孙,“就如逍儿所言,老夫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