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鱼的孩子最后去了哪里?”
没想到楚明耀的关注点竟然歪成这样,余右忍不住转过头来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知道?再躺会,我等下帮你洗完澡后送你回家。”
楚明耀没说话,只是伸手往余右的脑袋上大力地揉了几下,果然和预想中那样触感柔软,余右没有挣扎,愈发搂紧他。
余右把楚明耀送回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楚明耀车门一关余右就摇下车窗,路灯是感控系统,因为车刚好停在路灯下所以只有这根路灯是亮的,余右探了颗脑袋出来,手指点点噘起的唇,俨然一副腆着小脸索吻的模样,楚明耀凑到他跟前,即将亲上时突然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笑道:
“挺晚的,要不在我家过夜了。”
“好!”
余右兴高采烈地去停车,趁这等待的空档楚明耀把烟从口袋里摸出来,犹豫片刻后还是收回口袋里。楚明耀这一路上都在想那个关于人鱼的故事,他一直没搞懂究竟男人爱不爱人鱼,也许是爱的,只是程度不够深——这比不爱还要来得残忍,谁都不是伟大的圣人,岂能如此慷慨地享爱。
等余右回到楚明耀身边时,楚明耀跟他并肩走着,他问:
“人鱼的眼泪是不是真的能够化成珍珠?”
“你怎么还惦记着呢,”余右有点尴尬,“我都说了是假的啦。”
“嗯。”
楚明耀没再说什么,余右凑上来用食指去勾他的手想和他牵手,楚明耀觉得有些肉麻就没搭理他。
“楚叔,如果我讲的故事是真的话,你会不会也讲一个关于你的故事?”
“你不是说你的故事是假的吗。”
这时楚明耀开始装傻充愣了,余右怏怏地垂下头和他走进电梯间,就听到楚明耀接着说:
“那我也给你说一个假的故事好了。”
这话说出口楚明耀立马又想反悔了,他实在不想像揭疮疤一样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即使是明思他也从没提起过,所以直到进家门他都没说出那个故事,刚关上门余右就从后面扑过来将他压在门板上一通狂啃,黑灯瞎火的干这种事很容易起邪欲,不过楚明耀是没这个精力了,他毫不留情地将余右推开:
“我说的过夜就是单纯的过夜,你睡沙发我睡床。”
“哦。”
楚明耀也甭管余右乐不乐意便丢下他往卧室里走,楚明耀没开灯,就这么大点地闭着眼睛都能走。他站在床边脱衣服,突然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楚明耀正纳闷余右怎么神通广大到这地步从客厅溜进来伏击他,没想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
“你带人回来了?”
“你他妈吓死我!”
这么多年了楚明耀亏心事肯定没少做,夜路走多容易撞到鬼差不多也这理,着实被吓得魂飞魄散,这一声连吼带骂,惊得外面听到声响的余右连忙跑进来顺手开了个灯,什么牛鬼蛇神立马无处遁形:
“发生什么事了?”
楚明耀的表情还没变杜哲的脸先黑了:
“他是余左还是余右?”
“额……”
“我是余右,”余右笑靥如花,丝毫不把杜哲的尖锐得能将他射穿的视线当回事,“你认识我?”
杜哲从床上爬起来,没再理会余右,而是转向楚明耀凉凉地问了句:
“你把他带回家?”
“我看时间很晚了,他一个小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就——”
楚明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杜哲面前矮了一截,明明他才是杜哲的主人,可杜哲这架势实在气场凌厉逼人,和他平日里乖驯温顺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们做了?”
“做了啊,”余右挑衅道,“怎么了?”
“没问你,”杜哲看都不看余右一眼,“楚明耀,你到底在想什么?”
“阿哲你乖点,他就在这里睡一晚,有什么事情我白天跟你讲。”
看来杜哲是真的生气了,连名带姓地喊楚明耀的名字,楚明耀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杜哲抢了先。
“好,你们睡吧,”杜哲迅速利落地穿好衣服径直出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狠狠地撞了一下余右的肩膀,别看余右身材纤细,被这么一怼还立在原地岿然不动,“我明天再来找你。”
“别走——”
楚明耀刚要去追却被余右拦住:
“追什么,他那样子像是耍脾气的小女生,真好笑,难道你和他没做过?”
“做过,但我和他是你情我愿的。”
闹成这样楚明耀一个头两个大,有啥说啥也懒得隐瞒了,余右哼了声,也确实是他有错在先自知理亏,即使脸上不表露语气却不太好:
“他排第几个?”
“什么第几个?”
“跟你告白的人他排第几个。”
“第一。”
“难怪,”余右撇撇嘴,转身出了卧室,“困了,睡觉睡觉。”
余右这小王八蛋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倒是好睡,楚明耀彻夜辗转反侧,他怀疑自己有点魔怔了,满脑子全是关于那只人鱼的故事,他总觉得自己和那个男人有异曲同工的相似点,这个认知令楚明耀毛骨悚然,在自我拉扯挣扎中慢慢睡去。
一觉醒来后余右已经离开了,楚明耀一看时间,差三分钟十二点整,他不得不佩服自己没心没肺到还能心安理得地睡了这么久。楚明耀一个劲的给杜哲打电话,可怎么打都没人接,看来杜哲能力强,闹起脾气来也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