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三世修为实属不易,一朝被你毁去,而今又不是叫你偿还,只需带了小妖儿下去远远见上一面,既偿了他心中悔愧,也便于你亲近。”
“……”
“或者你并不自信那小妖儿心中有你?”
“你如此激将,倒是为哪般?”男人忽然低笑,“我并不以为你是真诚盼我与碧玉落欢喜。”
“你也不过争一个新鲜,如我等能活千万载,梅妖却不过百十春秋,相较之下,我自然心疼那柔弱的小东西。”婴洲微微一笑,漆黑的发缠上指尖,万分柔情。
晃思泉眯起眼,蓦然于棋盘中落定一字,羊脂美玉映着翡翠绿色泽分明,娇艳欲滴,他扬起一边唇角:“九州内你心疼什么都好,便是他,就不必了罢!”语毕拂袖,翩然而去。
婴洲摇头一笑,不置可否。
隔三日,卧桑殿内。
少年望窗发呆,男人欺上身,含住耳珠,侧眸瞥见少年皱起的眉腰,一丝丝隐忍和不耐,脑中忽然掠过那日与婴洲的谈话,不由松开来。少年微微一怔,心下疑惑:怎地今日这般好说话了……
岂料男人一手绕到前方轻轻掰过他的脸,俯首一个深吻,鼻息交缠。
果然……
少年心底冷笑一声,闭上眼,竭力放松身体,预备迎合入往日般不胜激烈的情/事。却等了半晌,只有亲吻,不是往日般敷衍似地掠过便直奔主题,也不是争执中暴风雨般夹杂怒意的吞噬,入现在这般和风细雨,极尽柔肠。
少年似经不起他这般细腻的研磨,细长眉腰焦躁的折起,喉咙深处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两手去挡:“你到底、唔——到底想……怎样。”
男人圈他在怀,手安抚似地摩挲对方瘦消的背,自他耳畔低笑:“今日带你去个地方。”
怀中少年身子微微一僵,却又飞快的放松下来:去哪里不是做?呵!
男人看穿他麻木的笑,却不若往日不悦,只是淡淡敛眸,取雪白长衣包住他纤细的肢体,腰部手臂揽紧些:“你乖乖的,不要动。”言罢,在他额心落了一枚吻。
九界凡尘。凌霄山。
淮牙池中,一子上身精赤,纤薄肌肉流畅分明,肤色白皙暖如羊脂,正面看,端端一副儒雅俊秀的容貌,即便此刻微微蹙眉,也只露出三分忧郁,令人望而欲亲近。
一片云头降下,少年在天神怀中冷冷斜眸:“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揽在他腰际的手臂微微一紧,那瞬间分明感觉到对方的愠怒,却停顿了几秒,只压低了声线在他耳边说:“看下去。”
池中男子似身上有伤,闭目打坐时有袅袅白烟自发际腾起,片刻,池外洞门嗡然被推开,一青衣小道走上池边,恭顺一拜:“奉君。”
男子方才睁开眼,一双清朗濯濯的明眸,净如秋水。云端上头,碧玉落只觉那人的视线已瞬间贯彻自己骨髓,如此神似的双目……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被唤作奉君的男子微微颔首,抬起一臂接过小道递上的长衣,一丝不苟系好,方才起身,轻轻舒了口气,问:
“现下外界境况如何?”
“这……”小道迟疑,眼神躲闪。
“不必担心,我伤势已然痊愈。”男子温声道,姿态和蔼,“你且说与我听,柳七宫那帮贼人,现在如何?”
“奉君!”那小道忽然扑上前跪地不起,两手扯住男子衣摆痛哭流涕,“摇竹对不起奉君!奉君、奉君莫要怪我……”
男子一怔,不由弯腰去扶:“你在说什么……”话音未落,脸色蓦地一百,身形晃了两下勉强站稳,垂下的视线深邃直逼小道,一子一句问:“你对我用了毒。”
笃定的语气。
小道神色却比他更痛苦,十指揪紧他下摆,倏然起身扬起袖中匕首刺了进去,明晃晃的翠玉匕削铁如泥,而今却插在男子柔软的腹部。一口鲜血飞溅而出,男子惊怒中使力一推那小道,连带着拔出了身体内嵌入的匕首,一身白衣落尽猩红,说不出的凄艳。
那小道看呆了去,口中喃喃:“人人都道奉君美,奉君你一日高高在上,即便再过温柔,也非我等蝼蚁所能触摸……柳少说的对,唯有、唯有亲手折断你翅翼,将你赶下高位,令你布满泥泞无力抵抗,才能品尝这一刻的美……”
他边说边逼近:“奉君,不、流钰!流钰……你莫要再反抗,我早在你修养的淮牙池里洒了毒,无色无香,一触即入体内;你在池中三日,真气运转间早已毒灌五腑,除非与我交合,我体内的浅竺香方能解毒;这期间,柳七宫业已夺权,你我二人自乡间隐居,也可逍……”
话音未落,喉头灌穿二尺冰剑。
男子抛了剑踉跄倒退三步勉强站定,面颊娇艳,却眼神冰寒:“我便是死,也不能叫你们辱没!”
啪啪啪!
有人自洞门口现身,一身华服,眉眼邪佞,倚了墙笑:“奉君说的好,只不知少时可还有力气挡我。”言罢身形快如闪电逼近,出手稳准狠,流钰本已中毒自然落得下乘,不出几招便被逼至无路可退,眼神凄然,却不露软弱。
“你要杀便杀,可是凌霄宫十二代宫主英灵在上,必不会认你这忤逆的叛徒!”流钰怒然。
“笑话!待我成了新奉君,凌霄宫万人皆被我踩在脚下,谁还记得一个苏流钰?谁还记得十二代宫主英灵?!”柳七宫大笑三声,倏然扣住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