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无知,安敢教训于本尊!”
陆小凤来不及多想,已欺身上前将花满楼挡在身后,花满楼握住他的肩膀想阻止他,一时之间二人僵持不下,巫常的掌风已落在眼前。
却倏然而止。
“哈哈哈!”凄厉而怅惘的笑声在厅中响起,声声泣血一般。
“好,好。”巫常收了掌,后退一步,盯着他们两个,唇角一抹嘲讽的笑,“今日愿为对方舍命,我且看来日分崩离析时,你们会不会落得一样下场?”
陆小凤握住花满楼扶着他肩膀的手,直视略显癫狂的巫常:“和你一样的下场?”
巫常眸光骤厉,又须臾散去,重新化为天色一样的浅淡。
“我不是你,所以不要把你的悲剧放在我身上,如果你们是抱着善意而来,或者说想我帮你们,直说就好。但如果是别的用意,不好意思,我的生活我自己做主,大家不如各自安好。”陆小凤难得一脸正色,“二位身上带了太多的秘密,陆小凤虽然喜欢解惑,但却不是痴迷于解惑的人,所以搞得再玄虚,也并不会引起我的兴趣。”
身份而已,他陆小凤天生地养都活了这么多年,即便有人告诉他一段身世又何妨?
现在的他,有喜欢的人,有喜欢的生活,足矣。
巫常淡淡地笑了一下,似乎并没把他这番话放在心上,只视线越过他,和他身后的花满楼对上,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如果这个秘密,和他的眼睛有关呢?”
......
陆小凤和花满楼交握的手同时一紧。
“十日之后,带着长命珠和朱墨刀到北川易琉谷。”巫常恢复了他之前的玩世不恭,仿佛先前突然发难的不是他一样,轻轻地拍了拍手,他挑衅地看一眼陆小凤,“失约的话,花小七这辈子也不能看到东西,连你穿嫁衣的模样都看不到哦!”
陆小凤脱口而出:“谁要穿嫁衣!我是要娶的那个!”
花满楼掐了一下他的手——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计较这些!
巫常捂着嘴笑,飘飘然往外走:“花小七,提前祝你生辰快乐,嫁衣我已经准备好了放在你房里,美的很,算是礼物,就算今年用不上,迟早也用得上,不要太谢谢我,一天谢八遍就行了。”
陆小凤要炸,被花满楼按住。
重熙走之前扫了他们两个一眼,对陆小凤说了一句话:“下次再见面,你若是再敢对他不敬,我一定揍你。”然后又看着花满楼,声音软化几分,“生辰快乐,易琉谷见。”
两人走得很快,走出花厅之后几乎瞬间就消融在沉沉夜色之中,像两道来的无影去的无踪的清风。
“你觉得重熙真的会是你父亲吗?他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花满楼一边问,一边要从陆小凤肩上拿下自己的手。
“不知道。”陆小凤随着他滑下手,仍然紧紧握着,实事求是道,“我对他并没有并没有特别亲近的感觉。”顿了一顿他又道,“反倒是他身边那个,偶尔他的神情让我觉得似曾相识。”虽然至今,他和花满楼连巫常的名字都不知道。
“还有那个骨牌上的小像。”花满楼提起余喜之前听到重熙的过度反应,“牧天,牧这个姓氏并不常见,现在中原估计都找不到。”
“都是一群爱弄玄虚的老妖精!”陆小凤一针见血。
“但他们确实知道一些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花满楼微微叹气,“重熙他们先不说,目前为止两个人似乎只求东西。香河案子里的两重果,七将军里的丹朱草,璃妃案子里的长命珠,还有这次的朱墨刀。听他们刚刚的话,两重果似乎在他们手里,丹朱草在灰袍人那里。长命珠和朱墨刀都在你这里,他们也没有强抢,显然与灰袍人不是一路。之前的纷争,大都是灰袍人挑起的,照这样看来,实力应该与他们不相上下。”
虽然四个案子都基本告破,但幕后的推手显然并没有露面。而且比起案子本身,更加错综复杂,更加麻烦棘手。
“不管了!”陆小凤拉着他往外走,“我们去街上逛逛,你晚饭还没吃呢,再大的事也有明天,而且这十天之内,最重要的是你的生辰,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管!”
花满楼挣了挣手:“外面街上都是人。”他这会儿更想去看巫常送了什么嫁衣给陆小凤。
“袖子宽,拉着看不见的。”陆小凤回头,挤出小酒窝来装可怜,手里捏得更紧。
“......你正常点儿说话。”花七少觉得心一颤,撒娇这种技能,他们俩还是都不要掌握的好。
“那拉着?”陆小凤摇了摇俩人紧握的手,带着一丝得逞的狡黠,满心的情意和坚定透过交握的手指一点点渗透入彼此的骨肉,再难抽离。
花满楼看着他笑,一直都是温柔的笑,却带着只对陆小凤一人有的一缕纵容宠溺的缱绻。
这世上很多人fēng_liú多情,很多人温柔如水,可这fēng_liú,这温柔,却是有千种不同万般区别的,独对的那一人能体会,旁人不得领略分毫,比如陆小凤和花满楼。
得此一人,三生之幸,若不负,终白首。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