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衾寒并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微笑道,“你问的非兵事,而是国事。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商从涣道,“父亲的意思是,只要以仁治天下,众人各居其所、各司其职、各安其责,是富民还是强兵,是强干还是弱边,都不过依势而动罢了。”
景衫薄打了个呵欠。
晋枢机轻轻握着桃儿脊骨,懒懒打着呵欠,“宜宾奉上的新鲜荔枝呢?”
云舒送上一碗生地汤,“世子,荔枝性热,不宜多食。”
晋枢机道,“我喜欢新鲜瓜果的香,没那么俗气。”
商衾寒掀起了帘子,“你这里无玉自生香,还要荔枝干什么。”
晋枢机伸出手来要他握,“离枝离枝,不能离其本枝,我喜欢他的意思。”
“又想家了?”商承弼问。
晋枢机轻轻叹了口气,桃儿从他手上跳下了地,追着桌下的纸团扑玩,商承弼看得有趣,故意将纸团抢过来,桃儿立起了身子欲夺,却又不敢,只好用爪子抓着晋枢机,晋枢机声音恹恹的,“你还给他吧。”
商承弼随手展开,却皱起了眉,纸上写道,“哀情不断若连环,一夕思归鬓欲斑。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音书断绝干戈后,亲友相逢梦寐间。却羡浮云与飞鸟,因风吹去又吹还。”
“又写这些干什么?”商承弼将那张纸团碎成了纸屑,飞得到处都是,桃儿追了这一片又追那一片,跑得好不热闹,
晋枢机吐了口气,“蚩容单于的阏氏是我的同乡。”
“你认得她?”商承弼扣住了他手腕。
晋枢机冷冷一笑,“认得又怎样,不认得又如何?她离楚五年,五年——”晋枢机喃喃道,“当年的楚人,又有谁,不认得重华公子。”
商承弼放开了他的手,“别心思太重了,朝里也有归降的楚人,你若是想家,朕便叫他们来陪你说说话。”
晋枢机不语,商承弼突然问,“吕氏刚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