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卫公子稳如泰山,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晋枢机虽在笑,但这话已经非常不客气了。
景衫薄最尊重师兄,哪容得他口出恶言,潭影剑就要出手,却见卫衿冷突然掀开了骰盅,“我陪你赌。”
三颗骰子,每一颗都被切成了六面,每一面,点数朝上,剩下的光秃秃的那个正方体,六点朝上,还能显出点数,卫衿冷的声音很稳定,“六面,三组,六十三点;三颗,十八点,八十一,九九归真。”
晋枢机轻摇骰盅,“抱歉,我想,赌小。”
“你——”景衫薄实在是没想到,堂堂临渊侯居然这么无赖。
卫衿冷却只是道,“好。”他微微吹了一口气,那三颗骰子连带十八个光面竟已全部变成了粉末。
晋枢机微笑,“新旸公子宝鼎沉烟的内功果然不会叫人失望——”他说着就掀开骰盅,依然是一盅的碎末,“我也行。”
那位一直站在一边的十三姐笑了,“两位真是好功夫,这局便算是没输没赢,只是委屈了我这精雕细刻的象牙骰子。”
晋枢机笑道,“新旸公子富可敌国,十三姐还怕他赔不起几颗骰子嘛。”他说着就推出五百两银票。
卫衿冷低头看了一眼碎在骰盅里的粉末,“象牙质地,太阳心最好,芝麻心次之,糟心最差,这三粒骰子,只值一百六十九两三钱。给你一百七十两,找我七钱。”
“七钱也要?”晋枢机望着卫衿冷。
卫衿冷尚未开口,立刻有看热闹的人道,“卫公子要的不是银子,是公道。通达钱庄童叟无欺,一厘不多,一钱不少,这份精细,就是公道!”
“多谢。”卫衿冷对开口那人点了点头。
晋枢机又推出五百两银票来,“我却舍不得让十三姑娘这样的美人吃亏,既是我说得要赌,不如,索性都让我赔了。”
卫衿冷居然真的收回了银票,“西街的粥棚又能再开半年了,我替吃不上饭的穷苦人谢谢临渊侯。”
晋枢机摇摇头,“用我的钱来做人情,卫公子可真大方。”他说完就看着刚才开口说话的人,“我知道,卫公子要的不是银子,是仗义。这叫有钱用在刀刃上,乐善好施。”
卫衿冷站了起来,“临渊侯高义,无以为报,告辞。”
晋枢机轻轻拍着黑猫脑袋,“一千两银子,话都没说上几句,桃儿啊桃儿,见了这位卫公子,我就知道,自己为什么发不了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