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里,回魂的藤原佐为对于自己那一朝发生的事儿如数家珍,他……要说活过,应该就真是扯淡吧!
自己都说服不了,甭说别人了。喻承回视战战兢兢的大象,笑道:“草,英雄末路的悲凉,上帝眼中的绝望,你丫不懂。得了,老子洗碗去!”
第二十二章 混了就该还
四周香烟袅袅,梵音缭绕。明黄色布幔下,文殊师利金装加身,宝相庄严。
喻承接过一旁小比丘递来的香束,敬完香起身,心里不是滋味。
殿门外小厮跑来,附到他耳边说:“京掌柜也来了!”
喻承一愣:“做甚么?”
小厮低声道:“前些日子,二爷你到安徽收账,媒人拿了京掌柜的生辰八字跟钟大姐合,合不拢!偏生寒山寺的大和尚净空禅师上门来同老爷下棋,见老爷也想促成这门亲事,便想出一个法子。让京字缎庄捐些布帛,全国的分铺,各施舍穷人七七四十九户,多多益善;令咱们钟家呢,九州遍布的米铺,统统降价一分利,完了再散汤粥三天,给老叫花子、小乞儿吃了。成亲之后,每个月例行一回善事,就可抵消业障,保婚亲平顺无灾。”
喻承胸口似有一潭血要喷出来,按捺道:“还有这等事?”
小厮道:“我看那京掌柜在拜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想也是求与钟大姐能百年好合罢!说起来这门亲事,算他们京家高攀呢!钟大姐一眼看上京掌柜,两人郎才女貌两相得宜;生意上我们钟家和京家,也是衣食和贵,实则大好的前景……”
喻承斜眼瞥那小厮嘴巴翻个不停,不耐烦道:“你们钟家!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儿了!去去去,你去见那大和尚,把封儿给他!我自去走走!”
小厮后退两步,疑惑道:“二爷恼了?恼了还有心思逛园子?”
喻承:“你去是不去?”
小厮唉了几声,脚底儿抹油,让方才递香的比丘引着,往禅房去了。
喻承躲到观音殿外,殿柱后探出一只眼睛,见京弘深也由一小厮陪着,从殿里出来。他举香在殿外香炉旁四向拜了一轮儿,恭谨插好,接着他对小厮摆摆手,令小厮远远候着,自己径直朝喻承躲身的殿柱子后走来。
这寒山寺几经火烧,香火时旺时冷清。现下已是初秋,满庭枫叶红红黄黄,煞是耀眼,却无几人来进香。偶尔现条身影,还都是身上补丁盖补丁的穷人家。
京弘深走近,喻承见躲不开,干脆站出来,打躬笑道:“京哥哥应了一句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对我大姐,是喜欢得紧吧?”
京弘深不回话,见四下无人,便捏了他的手,毫无预兆朝他嘴唇盖下一个吻来。喻承一抖,只听那男人就着嘴对嘴的姿势,轻笑着说:“你可知我姻缘求的,是与谁?”
喻承不答。
京弘深移开脸,笑眼深深凝视着他:“八月秋闱,你是要参加乡试的人,文殊师利童真可有好好上高香、捐银子?”
喻承恼火道:“若不是我爹爹临时起意,让我去考什么功名,我恨不得考卷上都号上鬼画符!我家吃不垮,穿不穷,硬生生做那些个没几分粮饷的小官儿作甚?”
京弘深拉着他的手,到一旁墙根儿边坐下:“小官儿办大事!你我两家,年年少不得往乡县衙门里塞银子,不就是图个经商安泰?否则钱赚得再多有何用,一条罪状下来,全盘没收,人头不保!钟老爷也是高瞻远瞩,令你到官场之中,塞钱也好歹塞对路子!”
喻承气闷道:“我哪会上下打点?我只会听个戏喝个彩,懂吃喝,不懂那些个迎来送去。”
京弘深笑:“听戏喝彩懂吃喝,也就成了!”
两个人迎着山边照下来的阳光静坐了一会儿。
京弘深揽了揽他的腰,说:“你赶考,我迎亲,其实都是顺父母意。天地君亲师,哪有自个儿的位子?自然,若你肯逆钟老爷的安排,我也肯陪你豁出去一把。拣些值钱的物件儿,我俩远走高飞,你敢吗?”
喻承皱起眉头,想脱口而出“敢”,可这个字儿在胸口窜了半天,硬是答不出口。
京弘深理解笑笑,也不怪他,看日头西斜,拉他起身:“和尚道士画符驱鬼,那符样儿,须得心思清空,脑中无一物时,捉笔画下来的符箓才灵验。你知是为什么?”
喻承顺口答:“心无一物,才见佛性。”
京弘深点头又摇头:“你说的,是大和尚的说法儿。实则是,所谓‘如如不动’,因着眼见此物为此物,无杂事杂念干涉其中,才叫‘遇见’,否则皆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见这枫叶,枫叶也就因你而红……”
他转过视线看着喻承:“哪怕以后,你我终身都以‘郎舅’相称,但你是你,我见你,也就是我见你一人;我关心你,是我关心你一人。我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人事可以插/进来。好罢?”
喻承心口一痛,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他揪紧床单,赶在闹铃之前醒了。
自从跟了苏凯之后,他表面上看起来和苏凯关系紧密,其实内心焦灼。
现在连梦境也变得不好了,悲伤万千的,叫人怎么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