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叶云泽拿出徐国公府与蓝羽的信件往来,以及蓝羽与夷族勾结的证据。好嘛,这下也不用多说了,徐国公府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是跑不了了,就连徐太后,只怕也脱不开干系。
这些年来,徐太后与徐国公府往来密切,仗着有开国之功不可一世。要说徐国公府做的事不是出自太后的授意,是没有人信的。
徐国公府明明已经显赫至斯,还要与外敌勾结,为了陷害忠良,甚至不惜陷百姓于水火之中,实在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皇帝要整治徐国公府,没什么好说的。
皇帝命人抄了徐家,历数徐家罪证,最后下旨,徐国公犯下此错,罪无可恕,夺职、夺爵、押入死牢。凡徐国公府之人,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判处斩立决,以告慰边关枉死将士及百姓的在天之灵。
没有人对叶云泽的这项处罚有异议。按照徐家犯下的罪过,不株连几族已经是叶云泽格外开恩了。当然,徐家身为皇亲国戚,叶云泽也不好搞什么株连,真要论起来,他自个儿也在九族之内呢。
罚过了罪魁祸首,接下来,就该奖赏有功之人。
边城一战,当属季琛和白战功劳最大,是季琛的居中指挥,让齐军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而白战带人攻克夷族王庭,彻底扭转了这场战争的局势,也是功不可没。可惜白战先前战事不利,导致连失三城,功过相抵,叶云泽只赏赐了些许金银,对他进行了一番勉力,便再没有别的话。
这种结果,倒也在众大臣的预料之中。他们关心的并不是白战这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将,而是季琛。
在先前的无数次战役中,季琛早已立下累累功绩,位至亲王。如今,他再一次的力挽狂澜,立下大功,却不知,叶云泽该拿什么来赏他?若是像白战一样,只赏些金银,恐怕季琛不会满意吧?
权势面前,这对君臣,是否还能够像以往一样,亲密无间呢?
大臣们又等了一会儿,久久听不见叶云泽提及对季琛的赏赐,有些人便按捺不住了:“皇上,微臣以为,此战之中,季将军当居首功。连季将军麾下的一员副将都因为此战得以封侯,不知季将军……”
叶云泽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人,转动着手中的扳指:“朕不急,季将军不急,你倒是替咱们先急起来了,可真是没有枉读圣贤书,先天下之忧而忧啊。”
这话一出,那人便心知不好,连忙跪下道:“皇上恕罪,微臣也是一时心直口快,绝无他意。”
“好个别无他意!想必朝中还有很多人,与荣爱卿有同样的想法吧!”叶云泽犀利的目光环视着朝堂上所有的人,被他目光扫到的大臣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圣上心思,臣等不敢妄自揣测。”
“这是国之大事,爱卿们既然想知道,朕提前告知你们也无妨。季爱卿与朕相识于微末,朕能走到今日,全赖季爱卿一路扶持相伴。朕思来想去,一个亲王之位,远远不能报答季爱卿对朕的一片情谊。故,朕决定,以皇后之位封之!从此之后,季爱卿,不,季皇后便与朕共享天下!”
第30章
叶云泽的这番话, 如同在朝臣之中放了一个惊雷一般,大半的臣子呼呼啦啦地跪下了:“皇上,不可啊!皇上是圣明君主, 岂可颠倒阴阳, 行此昏聩之事!臣等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哦?这么说,如果朕一定要迎娶季将军, 就是昏君咯?”叶云泽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喜怒,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 他是真的生气了:“看样子, 朕与季将军,倒是成了我大齐的罪人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联合起来给朕与季将军定罪了?”
他这话一出口,底下的大臣们顿时心下咯噔一声:“臣等不敢!”如果叶云泽不是开国之君, 大臣们少不得要搬出叶家的祖宗来压一压叶云泽,向叶云泽阐述利弊,最后再总结一句,皇上您这么做, 对得起叶家的列祖列宗么?
可如今,连大齐都是叶云泽开创的,哪个人有那么大胆子, 敢说开国之君是罪人?
“有什么不敢的?朕看你们敢得很。该管的,你们要管,不该管的,你们也要管, 赶明儿朕这个皇帝之位要不要让给你们来当?”
叶云泽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
现在,对于底下的朝臣们来说,最要紧的已经不是阻止叶云泽立季琛为后了,而是赶紧向叶云泽表明自己的忠心,把自个儿从不义的帽子底下给摘出来。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明白,叶云泽这次的决心有多坚定。
以往,叶云泽不是没有乾纲独断的时候,但这样的时候并不多,以至于朝臣们都快要忘记给他曾经用过的那些强硬手段了。当叶云泽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的时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哪怕要在朝堂之上掀起腥风血雨。
大部分的朝臣们都妥协了——不妥协不行,比起所谓的皇室体统来,还是他们自个儿的小命更重要。
但仍有一小部分人在负隅顽抗,他们中,有忠心大齐,但不懂变通的老古板,有想要一骂成名天下知的投机者,还有季琛的死敌。
这些人口若悬河的陈述着这桩婚事的弊端,后来越说越不像话,把这件事的责任都推到季琛身上,就差明着说季琛伤风败俗、狐媚惑主了。
那些已经学乖了的大臣们看到叶云泽如同锅底般的面色,悄悄的擦了擦额角的汗,心中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