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这个结论在人类刚刚有了权力意识开始,便已经非常明确。无论什么类型的战争,无论是有道还是无道,它所带来的悲苦哀情永远都是不可磨灭的,而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无疑就是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
杨易从入蜀以来就一直在避免伤害蜀中的百姓,当初孤身去见沙马乃古,悄悄潜回成州城与陶庸进行最后决战,其中的艰险只有杨易自己知道。之所以这样做完全就是在避免战争这样的恶魔冲出牢笼,荼毒生灵。
在邛州的事情上,杨易做出了许多努力,陶庸身死的第一时间,杨易便派出使者前往各地招安纳降,不过显然安初泰不相信杨易这位新晋蜀王许给他的高官厚禄,他更信任与自己”交好“的文州宇文家族。
半个月前邛州城已经关闭了城门,拒绝杨易的使者入城。
这就没办法了,人家都不听你说了,再仁慈只能是妇人之仁。
杨易命令两万五千大军从绵州进入邛州,意料之中的一路无战事,来到距离邛州城半日路程的古江县驻扎。
一日后杨易将成州府的防务交给了刘文志,自己则亲自到了古江县。
风尘仆仆感到古江县城,刚刚跳下战马脚步还未站稳,杨易便颂布了第一道诏令:不得伤害任何一位没有参与安初泰反派的邛州军民,因为杨易大军造成的邛州百姓财产损失,一律记录在案,战事结束将有专人进行逐个赔偿。
此诏令立刻传遍了邛州各县,杨易不期望邛州军民能够站出来支持自己这位新晋蜀王,只要他们待在家里关好家门便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
杨易在古江县城只逗留了半日,但派出去的各路斥候回报消息之后,便立刻下令大军向邛州城推进。
邛州太守安初泰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只有一万余军队,若是想守住邛州全境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其下令邛州军全部龟缩进邛州城中,同时连续五封求援文书送往文州。
惶惶不安的安初泰收到宇文莽已经出兵的回信后,却依然愁眉不展,在得知杨易大军已经向邛州城开进后,安初泰彻夜难眠。
安初泰盯着蜀中地图已经看了两个时辰,上面有一条黑线标识出了从文州道邛州的路径。
“巩大人,你说宇文莽真的能三天之内赶到么?”安初泰凝道。
邛州司马巩肃无奈的苦笑道:“太守大人,这已经是您问我第三遍这个问题了,按照正常行军速度,文州军后天夜里便可进入邛州境内,至多三日就能到达邛州城。”
安初泰取过桌上的油灯,对着地图照了照,皱眉道:“我们能守住三日么?”
“邛州城城坚粮足,杨易两万五千人想要攻破,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他若是敢强行攻城,我们定能叫其有来无回。”巩肃道。
按照惯例,想邛州城这种城高粮足的城池,攻城之战的进攻方兵力至少要达到守城一方的三倍以上,并且有足够的攻城器械,才有可能攻下城池,杨易只带了两万五千人来,这只能是添油战术,很快就是油尽灯枯。
“九呆子真的只带来了两万五千人?会不会有疑兵?”
巩肃叹了口气道:“我们的探子探查的很清楚,杨易带来一万成州军,一万康州军加上绵州军五千,总共两万五千人往邛州城赶来,同时成州府的内应也回报说驻扎在剑冲关的北军并没有动弹,而杨易的笮族军则是刚刚剿灭完蜀道麻匪,正在成州城外修整并且负责成州防卫。”
安初泰似乎还是不放心,又道:“待会儿你再派人将城里仔细排查一次,一旦发现有可疑之人直接杀了。”
巩肃道:“大人,这一个月来,我们将邛州城犹如筛子一般筛了好几次,城门之处又有重兵把守,即便有漏掉两只苍蝇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下官我以人头向您担保,三日之内,杨易休想踏入邛州城一步。”
安初泰直起身来,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多多疑,烦躁的摆了摆手坐下来道:“巩司马你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有些心神不安”
顿了一下,安初泰又道:“你我在蜀中为官多年,陶庸和高左珍以及窦旭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尤其是陶庸,此人孤身入蜀坐拥蜀地四州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有多少人想要将其拉下来,却个个惨淡收场。这九呆子能兵不血刃干掉陶庸,不怕你笑话,我单是想想都感到不可思议。”
巩肃道:“可是我们既然已经选择了宇文莽,如今就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面上这般说,巩肃心里却暗骂道:“若不是你这些年坏事干的太多,又收了宇文莽数不尽的好处,怕九呆子秋后算账,我们至于像现在这样铤而走险么?”
却见安初泰叹了口气道:“也对,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那宇文莽窥视蜀中多年,如今又得了京城的封侯诏令,相信他此刻比咱们更想除掉九呆子这个祸害。”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有军士道:“太守大人!紧急军报!”
安初泰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急道:“进来!”
话音方落,一个满头大汗的邛州军军士三两步跨了进来,躬身拜道:“大人,蜀军来了!”
安初泰与巩肃二人一惊,互相看了一眼,都发现了彼此眼神中的惊愕之意,虽然早有准备,真的兵临城下时,却依然心惊肉跳。
巩肃凝道:“来的好快!”
安初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