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挑眉,“当然,本王怀疑你害的我儿,试你而已,不过现在本王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不枉我儿那般照顾你。”
赵峥然却没听他后面的话,他见靖王这般肯定,居然一时忘记用之前的话质问了,他喃喃道:“程璟还活着,真好……”,说着,身子一软,居然昏倒在地。
靖王吓了一跳,连忙喊人叫了大夫过来。
大夫很快就过来了,他给赵峥然诊断之后,抚着长须道:“小公子这是郁结于心,久久难散导致的心病,且他饿了有些许日子了,所以身体很虚弱,”他刷刷的提笔写了个方子,吹了吹墨,想递给靖王,但很快反应过来,中途转了个道,递给了靖王旁边的黑衣护卫,“按这个方子给小公子煎服,三碗水熬成一碗,给他温养身子用,每日早晚各一次,吃的话最好吃清淡和软一些。”
大夫离开后,靖王皱眉,侧头问那黑衣护卫,“这些天你们没给他送饭么?”
护卫慌忙道:“禀王爷,属下每日都按时送饭,但赵公子不吃,属下也没有办法。”
“这孩子,倒对璟儿这般情深义重。”靖王自言自语道,心里不禁对赵峥然的印象越发好了。
“待他醒了,叫厨房那边给他单独做饭,听到大夫说的了吧,清淡和软的,叫厨房按这个要求做,务必要看着他吃下去,若还不吃,你就说是本王的意思,让他养好身体。”顿了顿,他从护卫手里拿过药方,扫了一眼,道:“这方子上的药材,要最好的,每天煎给他喝。”
护卫应是,靖王挥退他,在赵峥然床边站着,目光落到赵峥然悄然松开的眉头,不禁松了一口气。
要是璟儿回来,知道自己把赵峥然折腾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这赵峥然,虽是寒门子,但心性非同一般,日后也许会有一番作为,璟儿太过纯良,这样的朋友自然越多他越放心,毕竟他年纪大了,又无实权,不可能护他一辈子。
靖王背着手,沉沉的看了赵峥然最后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而没走多远,就迎面碰见了管家于荣,于面色难看,“王爷,”他咬牙切齿的道:“害世子的人查出来了。”
靖王面色一凝,“谁?”
于荣:“是沈侍郎的嫡次子沈鸣。”
“……是沈重阳的弟弟?”
“是……”于荣迟疑了一下,窥见靖王说出沈重阳这个名字瞬间阴沉下来的表情,继续道:“但是他们关系并不好,沈鸣这个人太混,经常以欺辱沈重阳为乐,”
靖王眸光渐深,冷冷道:“沈重阳没害成我儿,倒让弟弟先得了手,这两人,不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爷,现在怎么处置这个沈鸣?”于荣问。
靖王垂下眼帘,思忖半响,道:“他无缘无故害我儿,可见其心狠毒辣,把他弄死都是使得的,但我要他生不如死,”顿了顿,“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割掉舌头送回沈府。”
于荣应了一声,便退下准备了。
靖王立在原地,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出现了沈重阳那病态至极也癫狂至极的脸,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将有关沈重阳的记忆压了下去,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第11章 no.11上岸〔一〕
“这是什么?”程璟将脸颊旁边的黑湿发丝挑至脑后,暗红的眼瞳闪过一丝疑惑。
“你的衣服。”铁奴言简意赅道,递出去的手又往前送了送,此时他换了一身合身整洁的黑色衣裳,显得格外高大板直,脚上也踩上了鞋子,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和第一次见不可同日而语。
程璟看着那衣服,有看了一眼铁奴,有几分心动,又有几分为难,“穿了衣服就不好进水了。”
铁奴的手没有收回来,“在岸上穿。”他低声道,极黑的眼瞳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光。
“……好吧。”程璟他伸手接过衣裳,他朝铁奴微笑一下,展开衣服,唇角的弧度却小了一点,如果不是铁奴观察力超群,根本就发现不了,他垂眼,不动声色地问:“喜欢么?”
“喜欢啊,”程璟说,他看了一眼铁奴,将衣服穿上。
这样白底红莲的纹样衣裳,程璟见过一些雌雄莫辨的少年穿过,很是姝艳,然而到底显得过于纤细,少年感太重,有些年纪上的轻佻,他是不太喜欢的,毕竟他这个年纪都可以做爹了。
到底还是有些装年轻的羞耻感,程璟没有问铁奴他穿着怎么样,然而铁奴却不吝夸奖地道:“你穿这件,很好看。”
程璟低头扯了扯宽大的袖子,微笑道:“谢谢啦。”
铁奴在他面前坐下,极黑的眼瞳一直盯住了他,程璟有些疑惑,“怎么了?”
铁奴沉默了一下,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侧方不远处这两天赶出来的竹屋,嗓音低沉暗哑,仿佛像含着东西,“和我去那里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