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泽有些难过地闭上眼,仰头往枕头上倚回去——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他懂,但是奥斯顿最近……自从他身体变差之后,就有些边缘化。他太焦躁了,听不得反驳的声音,总用很粗暴的手段解决问题。
鹿鸣泽许久才吐出一口气:“……以后不要这样。”
奥斯顿没说话,握着他的轻轻贴在自己脸上,他低下头恰好能吻到鹿鸣泽的掌心。后者感觉到手心那种轻柔的触感,忍不住叹口气,轻轻抚住他的头顶:“我不反对你心狠手辣,但是你不应该为了我做这些事。你今天能为了我杀掉几个可死可不死的士兵,以后也能为了一己私欲做更加不理智的事情。你这样怎么做大事?你这是要走暴君路线吗?”
鹿鸣泽说完突然脑补到妺喜妲己杨贵妃……然后他们都长着自己的脸。
……操!
他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阿泽!”
奥斯顿紧张地坐到他床前将鹿鸣泽抱进怀里,一只手在他背后轻轻拍抚——他第一次觉得这里的医生都是废物,鹿鸣泽明明病得这么重,他们偏偏查不到原因,一个劲说他很健康……胡扯!健康是这种脸色?
“别生气,我答应你,你好好修养。”
奥斯顿把他抱紧一点,用脸在鹿鸣泽柔软的发丝上磨蹭。
鹿鸣泽被他蹭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实话,他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柔弱过,奥斯顿这还不知道他又呕过血,知道了还不定要怎么样呢。
他用力推开奥斯顿,皱着眉凶他:“我说了身体没事!我跟你解释不清楚,刚刚在底下晕过去是做戏给西维尔的亲兵看,医生都说没事你别总疑神疑鬼好吗。”
他说完就掀开被子往地上跳:“我好得很,别整天跟盯着癌症晚期似的的盯我。”
奥斯顿只好说:“我知道你好得很……快到床上去!感冒了也要吃药才行吧,跑慢点!好了好了我信了,别翻跟头啊……”
鹿鸣泽其实有点预感,他觉得自己肯定在什么地方杀错了人,才让他没办法使用内力——武学应以仁为本,他拿这门功夫去做滥杀的事,肯定要遭报应的。
鹿鸣泽本来就很迷信,这下更加觉得是自己在遭天谴。
不过无所谓,这正和他意,不动用内力,不杀人……对于鹿鸣泽来说并非难事。
他们吵吵闹闹的回了主星,那之后鹿鸣泽的身体果然没再出什么状况,没有吐血,甚至连咳嗽也好了。只不过他空闲时候不再练拳,改练另一种奇怪的功夫,鹿鸣泽说这是太极。
麦洛奇给鹿鸣泽做了全身检查,没查出任何病症,他的内脏、肌肉、骨骼……都非常健康,近乎完美,到后来就连奥斯顿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西维尔的事因为缺少目击证人,不了了之,他手里的兵权被奥斯顿收了。年终的时候奥斯顿从底下收上来很大一笔钱,但是很快又花了出去,鹿鸣泽隐约有些担心。
不过他还记着这家伙有个自由公会要养,里面的人虽然大多数有劳动能力,但是还有一部分老弱病残,甚至由自由公共延伸出去的各种福利机构,都要靠奥斯顿。
要不然他怎么总说自己缺钱。
不过介于鹿鸣泽身体状况的原因,奥斯顿在这些事上对他瞒得更紧了,洛伊好像临时接替了鹿鸣泽的某些任务——但是他也进不来办公厅,鹿鸣泽只能靠猜。
“我无聊。”
鹿鸣泽觉得自己被剥夺了知情权,忍不住跟奥斯顿拍了桌子:“给我安排点工作!”
奥斯顿就腻乎乎地缠上来,抱着他好脾气地笑着安抚:“过几天你就有得忙了……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过了这段……你想休息都休息不了。”
他说得含混不清,鹿鸣泽以为是与自由公会有关的事情,就没多问,只是从那天开始,奥斯顿就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笑。
……莫名其妙!
某一天,鹿鸣泽正在站岗,突然有人叫他:“瑞恩?”
鹿鸣泽转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见过的人,不太想理。
他自从呕血之后,心境也跟着变了,有些沧桑,甚至变得淡漠,对别人的事都不怎么搭理。鹿鸣泽有时候会觉得这样的人生没什么意思,就像失去了奋斗目标一样——奥斯顿想要变法也好,想造反也好,总归是个目标,他却对这些事都没兴趣。
……传说中的无欲则刚,是不是就指他这种状态。
那个人见鹿鸣泽不理他,就走上前:“你是瑞恩吗?外面有个人想见你。”
鹿鸣泽冷冷地盯着他:“离开这里,谁放你进来的。”
那个人愣了愣,然后举起手里的东西:“但是……她说是你妹妹。”
鹿鸣泽看清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匕首,正是他给玛丽买的那把。鹿鸣泽紧张地往前走了一步,随即皱起眉:“你到底是谁。”
这些天有很多人陆续来办公室找奥斯顿,鹿鸣泽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他觉得这些人都是来找麻烦的。
“我是楼下秘书处的……那个,你妹妹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了,你如果不去见她,我就下去跟她说一声吧,我们这里不许外人久待。”
鹿鸣泽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朝他伸出手:“把刀给我,我下去见她。”
这些天他一直没回家,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玛丽,盖文的事情还没解决,像一块压在鹿鸣泽心上的大石头。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