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还是没熬住烟瘾发作,把刚才被我揉得不成样子的那支烟捡起来,点燃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串不成样子的烟圈,一边伸手从苏律师那里要回那摞文件,再翻了一遍。
苏锦溪正式出道早超过十年,又是一举成名,这么多年红下来,基本没有什么□□,除了后面跟唐闻秋之间的牵扯,可就算是绯闻,他的人气依然居高不下。
人气即是资源,他挣下的资产远不是我能想象的,因为光是留给我的这一部分,不夸张地说足够我潇洒活几辈子。
可惜我这人天生不是享福的命。
以前唐家给我的也不少,我并不想要,后来能还回去的都陆陆续续还回去了,唯一还占着的,是我现在住的那套被唐闻秋偷偷买下来的房子。
而苏锦溪给我的这些,虽然诱惑的确不小,可对我来说意义却又完全不同。他会让我觉得,如果还有快乐可言,那我的快乐则是建立在他的性命之上。
我把文件压在桌子上,迅速抽完一支烟 ,腾出脑子和嘴巴问苏淮南:“苏律师,如果正常售卖,这家饭店值多少钱?我要看一下我的存款够不够买下它。”
苏淮南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他应该跟唐闻秋差不多年纪,五官英挺,眼眸清澈,天生有种儒雅而正直的气质。而他能成为苏锦溪的御用律师,也的确符合人以群分的定律。
他很聪明,几秒之后便明白我的意思,温和地笑了笑,说:“宁先生,我会尽快做出一份方案,如果您觉得可行,交易后的收入会尊重您和唐总的意见再做处置。”
苏淮南很快就告辞要走,唐闻秋似乎跟他关系不错,留他一起吃饭,但他婉拒了,从我身边走出去时刻意停下来,朝我伸手。
我只得起身回握过去。
他表情十分郑重,说:“宁先生,苏锦溪最后醒来那次,曾拜托我帮他录过一段语音……”
他停下来,虽然话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苏锦溪曾经给我留了遗言。但我此时的关注点竟然不是他可能对我说什么,而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唐闻秋。
让我意外的是,唐闻秋没什么反应 ,好像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我不得不想他大概是早知道有这回事,又或许他连语音的内容都已经检阅过。
我问苏淮南:“是给我的吗?”
他点点头,却说:“不过他特意交代,录音要等到所有遗产手续办完之后才能给您。”
既然早有安排,我便没必要催促。
等苏淮南道别离开,我还在位子上坐下来,没有看唐闻秋,而是仰靠在椅背上,望着包间的天花板出神,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酸胀。想不明白这饭店跟我到底是种什么样的缘分,兜兜转转曲曲折折,它还是要跟着我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