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旻同挑眉:“哦?”
这尾音微扬,语调里带着明显的玩味,显而易见不相信他的话。
林知飞思忖片刻,找到证据为自己辩解:“你上次过生日,我送你的礼物只要四十五块。”
陆旻同气笑了:“好意思讲?”
“……不是你说我对别人太好嘛,我这是反驳你的话。”林知飞脑子突然不太灵光,还无辜地回视,眼神里写满憋屈,气得陆旻同直接曲指敲他脑门,但到底是舍不得,下手时力道轻了不少。
又被赏爆栗,林知飞捂着额头,更加憋屈,一脸不开心,但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莫生气。
陆旻同一顿,“很疼?”
林知飞揉额头,鼓着脸回:“不疼。”
陆旻同装没看见,轻轻压住笑意:“那行,给我腾个位置,让我上去。”
林知飞下意识地又往床里侧挪,习惯性把躺暖和的位置让给他,刚一动就被对方按住肩膀,“今天不用你暖床,有没有睡衣?”
“有。”林知飞下床去衣柜拿出另一套厚实的珊瑚绒睡衣,转身对陆旻同说,“这套干净的,虽然可能会不太合身,但将就一晚应该可以吧?”
陆旻同的目光在睡衣上停留片刻,直接拒绝:“不要,太厚了。”
这么厚,穿着能睡的着?
林知飞愣了愣,低头看手里抱着的睡衣,纠结道:“我冬天就两套睡衣啊,另一套也是这种款式……要不我去问问我爸有没有薄一点的睡衣?”
陆旻同道:“不用,你有没有夏天的?”
林知飞有点犹豫:“穿夏装会冷啊。”
陆旻同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反问:“你不是小火炉吗?”
“……”
什么啊。
房间里有浴室,陆旻同换了睡衣出来,宽松的短袖和休闲短裤,露出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倒没有不合身的问题了。
林知飞瞄了瞄,顿觉一股寒意袭来,他连忙喊道:“看着就冷,哥你快上床啊。”
陆旻同上床,随后一言不发地把林知飞搂进怀里。
林知飞身体一僵,半天没回过神:“……你干嘛?”
“抱着小火炉取暖。”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陆旻同眯起眼,表情变得微妙,“贵贵没说谎,你确实是火炉。”
林知飞无语凝噎,忍不住解释:“是衣服暖和,你要是穿那套珊瑚绒,肯定也是火炉。”
陆旻同闭上眼睛,充耳不闻:“睡觉吧。”
“……哥你放开我,我得关灯啊。”林知飞挣扎一下,陆旻同便放开他,等他关上灯重新躺下来时,对方又缠了上来,手臂紧紧压在他的腰上,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林知飞哭丧着脸。
他上午睡够了,晚上本来就没睡意,现在闹这么一出,被陆旻同压制住,周身全是他干净清冽的气息,完全不容忽视,哪里还睡的着啊,恐怕得睁眼到天亮了。
还要怪钱钱拉仇恨,如果他不说,陆旻同哪里会这样啊。
哎,太愁人了。
第二天,林知飞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醒来。
他入睡太晚,导致早上还睡得很沉,压根没听到陆旻同起床的动静,等他醒来,对方早已经去医院了。
沈姨没打扰他,留了早餐在厨房。
他下楼吃完早饭,经过窗外一看,外面白雪皑皑,入眼所及之处皆是洁白的一片,地面上的积雪看上去很厚,还没有被人留下脚印。
他从小就对打雪仗堆雪人没多少兴趣,只觉得寒冷,宁愿坐在一旁抱紧自己看他们玩。
十岁那年,下了场有史以来最大的雪,地面上的积雪到小腿中间,学校因此还停课两天。
金钱玩性大又不怕冷,特爱打雪仗,滚了一个雪团称是扔□□,直接往陆旻同身上砸。
陆旻同本来也没多大兴趣,蹲台阶上看智障似的看着金钱一人在雪地里自嗨,哪知一不留神就被人砸了一身雪,他皱紧眉头,起身去收拾某个正得意地哈哈大笑的人。
后来,金钱差点被砸成傻逼,衣服上满是雪,他跑来找林知飞哭诉,刚要抱住知知,就听见身后陆旻同沉沉的声音:“你别招他。”
一直以来,陆旻同在他面前都充当着哥哥的角色。
虽然时常没有耐心,还臭着一张脸,但他还是很关心照顾他的,会关注到别人没留意的地方,知道他怕冷,不让满身寒意的金钱靠近他。
这些大多体现在小事上,以至于很容易让人忽视。
他想起陆爷爷说的话,陈院长夸陆旻同很细心,他当时还不怎么相信,甚至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现在回想起来,陆旻同确实是个很细心的人。
他有点想看看对方在医院里是怎样的,会不会耐着性子哄小孩子不要哭,还是板着脸威胁他们别哭闹。
林知飞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陆旻同发了条短信:“雪好像很厚,同哥你上下班注意安全。”
半小时后,陆旻同才回复短信,只一个字:“嗯。”
意料之中的冷淡啊。
林知飞又回了个笑脸颜文字,把手机压在手心,继续听金钱念叨他去迪士尼玩了哪些好玩的游戏项目。
金钱说得口渴,端起一旁的杯子灌了口温水,抹抹嘴角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摊沙发上偏头看着林知飞,说道:“知儿,我今晚跟你睡啊。”
林知飞问:“你不是今天回去吗?景远呢?他没有说什么吗?”
“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