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想跟你说这件事。”
谢颐干脆把车停在路边,陈煦转头看他,说:“谢哥,我一直很感激你。”
谢颐抬起手打断他:“我不是要听你感谢。”
陈煦笑了笑:“就算你不要听,该谢的总是要谢的。可是如果我因为感谢就跟你在一起,那岂不是很卑鄙?人的感情不应该拿这些来衡量。”
然而这番话在谢颐耳中全是诡辩:“你这话不诚恳,还不如直接说你看不上我。”
他说这话时语气免不了有些嘲讽,陈煦不为所动,点头说:“我确实觉得我们不合适。”
谢颐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冷笑说:“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从来就不是什么绅士,自大自傲咄咄逼人才是谢颐的本色。
陈煦静静地看他,终于说:“其实我一直没对你说,我对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在rainbow。那天我在隔间扫除,你和金先生在外面吵架。你一直敲隔间门,我在里头只觉得害怕,那种感觉到现在我还忘不了。”
谢颐不可置信地看他,完全没明白他这段话的意义所在。
陈煦自嘲似的挑明了:“……我的身世你应该也知道。我对暴力一直有恐惧,所以当初你问我是不是怕你,我那时说谎了。其实我是很怕你。”
这是陈煦的实话,也是拒绝谢颐的理由。
谢颐还在发怔,陈煦接着说:“不管怎样,你都一直很关照我,这份情谊我总不会忘记的。”他说完告辞就下了车,独自向大宅走去。
谢颐看着他的背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憋了良久才忍不住骂了一句:“老子才没有暴力倾向!”
路灯一盏盏飞快的退后,光点在黑亮的车身上迅速地滑过,谢颐板着脸开车。音乐被他狠狠地关上了,秋风从敞开的车窗中贯穿进来,好像发泄似的把他的发型吹得乱成一团。
谢颐无心去理会这些,他根本是咬牙启齿地在开车。
这种懊丧是他全然陌生的。
即便是之前任何一次恋爱的争吵分手,他谢公子都是习惯于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他习惯了被人捧着奉承,他高兴时可以装装绅士派头,郁闷时则是不羁的浪子,没人能让他受委屈。谁让他难受,他就让谁不痛快。
可是陈煦他跟谁都不一样。他既不迎合也不推拒,只是大大方方地告诉他自己怕他。谢颐觉得这简直是他听到过的最可笑的答案,但是他却不得不去回忆,回想那次和陈煦的初遇,然后责问自己为什么要给他留下这么糟糕的一个开端。他有点恨陈煦,但是更多的是恨那时的自己。
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陈煦?
什么乖顺安然都是骗人的假相,他明明是冷硬得像块石头一样,捂都捂不热。谢颐想。
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栽在了这么一个跟自己一样装腔作势的人手里。
他恐怕是真喜欢上陈煦了。
这天过后,谢颐很久没来约过陈家兄弟。陈暄心里猜想多半是他哥给谢颐碰了钉子,虽然他心里八卦得要死,但又不能明着跟陈煦打听,简直心痒难耐。
到了十月下旬,陈煦的生日也快到了,周芩便跟陈靖鹏商量要给陈煦开个生日派对。陈靖鹏对这想法也赞成,总要找个时机给大儿子正名,生日宴会便这样敲定了。
陈煦自己对这事非常违和,他从前身份证上的生日是甘有富随便编造的,况且甘家也不兴给孩子过生日,如今被家里人这样郑重对待反而让他惴惴不安。
不过这些事都用不着他操心,一切都有公关公司去打理,他只要把自己喜好告诉对方就好。
策划拿来的意向单上包括色彩、主题、风格、糕点酒水、伴手礼、品牌等等方方面面,陈煦光是和人确定这份单子就花了一下午时间,所幸有周芩来给他参谋,否则简直让他难以应对。
这种宴会耗费人力财力是毋容置疑的,形式颇是隆重。但这也是社交的一部分,陈煦只得顺从家里的意思。
陆萧、何湛还有陆寻的请柬是他亲自送去的,几人还跟从前一样有空就到陆萧家聚会,看到他拿出来的烫金请帖很有几分感慨。
尤其是陆萧,高兴得简直抓耳挠腮。
“欸?这是要穿正装去的吧?我连西装都没诶!”
何湛看他一眼,无语道:“你总也得准备一件了,等你实习面试难道穿背心人字拖去找工作啊?”
陆萧这阵子没了陈煦帮衬,家里又变成了狗窝一样,他往沙发上一倒,抱怨道:“可是我没钱啊!西装好贵!”
陈煦笑笑说:“没关系。到时我给你拿一套过来。”
他立刻得到了陆萧的飞扑,抱住他的腰直喊:“土豪!陈大大求包养!”
这贱样实在太惹人嫌,被陆寻一脚踹回了沙发上,陆寻一边叼着烟,一边对陈煦说:“你是不是毕业了就跟你爸干了?于泽还一直跟我说你什么时候身体好了过去他们公司呢!”
陈煦也还没计划,他学的是自动化,不过陈靖鹏公司现在做的是人工智能板块,跟他的专业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他只得对陆寻说:“替我谢谢他。不过暂时我还没打算,可能还要学点东西再说。”
何湛为他高兴,说:“对啊,学点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又不着急。”他说着看向手中的请柬,有点犹豫地对陈煦说:“你的事,我还没跟池临说。”其实他们几个现在跟池临也玩得少了,然而老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