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司徒跑出了办公楼,打开手机的录影功能,在院子里转了好半天。随后,找到花圃园的保卫室,询问当天早上的监控记录是否还在。
保安说:“都没了啊。”
司徒眉头一蹙,问道:“什么叫‘都’没了?原来有几份?”
保安答道:“警方拿走的是拷贝,原件我们本来还留着的。前天下午,申经理来过一趟,说是要看监控,他操作失误,把一整天的监控都删除了。”
操作失误?这种借口也就糊弄糊弄保安。
司徒站在保安室门外,给林遥打了电话,说了监控原件被申路军“误删”的事情,随后问道:“案发那天,申路军几点到的花圃园?”
林遥想了想,说:“好像是早上七点半到八点之间,当时很乱,我们知道他赶到的时候,不知道是刚到,还是已经到了一会儿。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司徒谨慎地说:“还不确定,能不能把案发前后的监控给我传过来。”
林遥也没多想,打开电脑给司徒发了视频文件到邮箱里,转回头继续跟杨组长研究宋海滨的ipad。
再说司徒这边。
回到车里,打开视频。看到林遥先于唐朔进入花圃园,然后是女职工在大门口等待,接着是唐朔赶到。
警车是在07:00进入百卉花圃园。
07:20申路军步行走进花圃园。09:00申路军再出现,打开停在保安室后面的一辆白色本田车车门,上车,离开。
从头至尾,都没有可疑人出现。
司徒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遂将手机录影打开,反复观看自己录下来的影像。看了大概有二十多遍,似乎抓住了某些重点。
为了节省时间,司徒并没有下车,而是给保安室打了电话,询问道:“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们申经理的车没有开回去吗?”
保安回忆了数秒,才说:“对,那天经理的车留在这里了。”
“申经理的家距离这里很远,为什么不开车呢?”
“经常啦。”保安如实回答:“经理应酬多嘛,喝了酒不能开车,所以呢,他要是有应酬就会把车留下。我们早就习惯了。”
合情合理的解释。
案发前一晚,申路军的车停在保安室后面,挡住了一条不算路的小路。严格上来说,那是绿化带和围墙之间的一段路。绿化带里种植着矮矮的绿植,大约有一米左右高。司徒是个植物白痴,只认得向上长的松树、向下垂的柳树,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申路军的车挡住了那条小路。
司徒把车开到申路军停车的位置上,下了车之后,沿着绿化带和围墙之间的这条小路朝里面走,大概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他走到了办公楼下。也就是,林遥掉落手机的那个区域。于是,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在同一个时间轨道上。
林遥关了电脑,急匆匆地走进技术组杨组长的办公室里,这会儿杨组长正在做其他案子的工作,见来人是林遥,便问:“又想起什么了?”
林遥将写好的东西放在他办公桌上,指着一个号码,问道:“这个号码查到具体情况了吗?”
杨组长只是瞥了一眼,说:“网络虚拟号码,什么都查不到。”
林遥蹙蹙眉,心里有些气闷。
谭宁找到技术组,叫林遥出来说话。俩人站在走廊里,谭宁说:“我刚从医院回来,已经证实了柯义东的话是真的。当时的主治医已经退休离开本市,详细的情况很难查到。我问过几个老护士,她们中间还有人记得柯义东,据说真的很可怜。柯义东的父亲心脏病发,死在医院里。而且,柯义东的情况比他说得严重些。他的左眼眼球完全摘除了,现在是戴了义眼。他的肝脏受到重创,昏迷后引起并发症,肝脏衰竭。那几个护士说,十年前的肝脏移植手术难在配型上。本来她妈妈想把肝给他,但是检验之后认为他妈妈的身体状况不合适。”
听完谭宁的讲述,林遥半晌没有开口,就在谭宁想起其他事,准备离开的时候,林遥忽然问:“谭子,如果是你,你会报仇吗?”
谭宁愣了愣,叹息了一声,说道:“不会。除非,我无牵无挂了。”
司徒也说:除非我能给母亲留下一大笔钱,很多很多的钱。
不知道谭宁的回答是否让林遥满意,他的脸上并没有鲜明的变化,只是说:“目前的涉案人只剩下两个,柯义东、闫峰、你对闫峰有什么看法?”
说道闫峰,谭宁有些困扰,“在生活中,闫峰那个人……真的不是我欣赏的类型。”
此话颇有些微妙。何为欣赏?何为不欣赏?看人不该戴着有色眼镜,更不该有成见,因为你并不了解那个人,自然说不上对方的好与坏。警察这个职业要固守客观,客观地看待事物,看待每一个人,私人情绪被掺杂进去,很容易影响调查工作。所以,谭宁在坦言自己的观点之前,说了一句——在生活中。
以稳重而名声在外的谭宁并不是只看重“生活中”的观点,说到闫峰与案件的关系,他倒是觉得没有表面上的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林遥问道。
谭宁说:“二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冲动好奇的时候,特别是想要在娱乐圈闯出一番天地的孩子,无时无刻不希望得到大众以及社会上的关注。说得刻薄一点,就是爱出风头。按照闫峰讲述的那些往事分析,那时候他置身事外,只为自己谋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