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这才坐起身来,抱着胳膊淡淡道:“大哥,何必呢?我不回去你应该开心才是。”
桑河冷哼道:“我倒是不想来找你。可父命不可违,我能有什么法子?”
他背着手仔细打量着桑洛,不由得一愣。桑洛虽则脸色有些苍白,却生得剑眉星目,说是面若冠玉亦不为过。多年未见,想不到当初那个羸弱的弟弟竟然生得如此不凡,微微抬眼,见桑洛正一脸讥讽的看着他,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就你这病怏怏的模样,回去了又待如何?”
桑洛冷下脸道:“是啊!大哥是嫡长子,又娶了将军之女。有将军撑腰,谁还能如何呢?”
桑河对桑洛的讥讽不予理会,皮笑肉不笑地道:“知道便好。回去了安分的当桑府三少爷,总比你在这穷乡僻壤过日子得好。”
他早已环视了一番桑洛的住所,突然觉得桑府的少爷在这么个破地方住确实不成体统。传将出去,还不是丢他桑家的脸。反正将桑洛接回去也对他造不成威胁,倒也不像刚开始那般排斥桑洛回府了。
桑洛不理他,站起身来往屋里走。
正准备踏进门槛,突然想到母亲的死,生生顿住了脚步,心道:“母亲的死,都是大夫人害的,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给了大夫人一家?”
小的时候是害怕被欺负,如今已不再是小孩子,难道还是害怕被欺负吗?
思及此处,当下转身,对桑河微微一笑,道:“大哥所言甚是,毕竟我也是堂堂尚书之子,岂能自甘堕落呢?”
桑河满意一笑,道:“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不会与你为难。”
桑洛随手关上门,大踏步朝院外走去,心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回到桑府,桑青阳很是开心,当下带着桑洛去祭祖。且扬言要大摆筵席,说是外出学艺的小儿子学成归来,宴请百官。
此一举动,自然成了雍都的一大新闻。
许多人都不知道礼部尚书还有个小儿子,都想要去凑热闹。
宴席定在三日后,请柬都送到皇帝手里了。
自上次晋阳离家出走遇险后,皇帝皇后再也不敢逼迫女儿,凡事都顺着,就是不再准其出宫。此次桑家设宴,皇帝便想带晋阳出去走走,生怕闷坏了宝贝女儿。
下了早朝,皇帝便径直往晋阳宫而去,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晋阳。
晋阳在宫中确实闷坏了,对什么都没了兴致,只一日日呆在房中看书解闷,时而对着她画的画像出神。画像上的人自不会是别人,正是桑洛。
正在她执笔出神之际,被她父皇突然探出的脑袋惊了一惊,一脸无语地看着瑞锦川。
瑞锦川想给晋阳一个惊喜,遂不许声张,自个儿偷偷的跑到了晋阳的书房。见其正怔怔看着书桌出神,不禁探头去看,看到的竟是一张男子画像。他心中一喜,问道:“瑾儿,这画像之上是谁呢?”
晋阳缓过神来,不答,将画像收起来,坐回椅子上,单手撑着下颌继续发呆。
瑞锦川何曾见过晋阳如此,心想绝对有问题,凑过去道:“是瑾儿心目中完美无缺的驸马人选吗?”
晋阳还是不答,心中叹息。回宫之后,她时常想起桑洛,想的时候便随手画一幅画像,如今书房内已经堆了十几幅桑洛的画像,摆在书桌上的只是方才画完的一幅罢了。
这样的举动,便是喜欢么?
瑞锦川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早已将画像上的人记在了心里,想要私底下一探虚实,心道:“此人莫不就是救了皇儿的那个人?”
思及此处,清了清喉咙,笑道:“瑾儿,三日后随父皇去桑府赴宴,如何?”
“桑府?”听到桑府,晋阳微微一怔。
瑞锦川点头道:“是啊,桑爱卿的小儿子学成归来,宴请百官。”
桑爱卿的小儿子,不就是桑洛吗?晋阳有些诧异,当下应了,心道:“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为何突然归家?”
瑞锦川走后,晋阳继续发了会儿呆便不想呆在书房,起身去花园逛逛,赏赏春景。
紫云亦步亦趋的跟着,心里也十分纳闷。许久不曾走出过房门的公主,今日怎地变了性情。正在她感叹公主的心思你别猜之时,已经跟着晋阳来到了后花园的小湖边。
湖边几颗杨柳,正在随风摆动。湖内锦鲤成群结队,游来游去很是活跃。
晋阳伸手分开垂下来的杨柳枝,蹲在湖边看着快活的锦鲤,喃喃道:“这是为何?”
“公主……”紫云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良久不见晋阳说话,紫云终于忍不住问道:“公主在想什么呢?”
晋阳微微侧头,问道:“紫云,我们多久没出宫了?”
紫云曲起手指头算了算,答道:“一月有余……”
晋阳眼波流转,低声道:“今夜我们出宫,如何?”
紫云连忙摆手,蹲下身子低声道:“皇上说了,若是奴婢再与公主出宫便要打断奴婢的腿。公主,我们还是安安分分的呆在宫中吧。若是公主想要些宫外的物事,便差小李子出去买来。”
晋阳顿感无趣,不再搭理紫云,自顾自地盯着平静的湖面出神。
第8章 第八章
正在晋阳苦思桑洛为何突然回府而不得解之时,桑洛正在聆听桑青阳的教诲。
为什么会聆听教诲呢?
桑府最近都在为宴席做准备,人人都很忙。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