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按在座位上,张思秦转过去用自己挡住陈亦舒还在盯着那边的眼神,这才看见陈亦舒的眼睛红得厉害,他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陈亦舒?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别吓我啊?陈亦舒?听得见吗?还认得我是谁吗?你说话啊……”
“张……思秦。”陈亦舒垂下眼睫,看着眼前的人,半晌轻声道。
张思秦见他的情绪缓和下来,松了口气,担忧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认识那个人?”
陈亦舒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眼睛隐隐又有发红的迹象。
张思秦拍了拍他的背,刚想安慰他‘不想说就别说了’,付鸿建缓过劲儿来,在他背后大喊大叫道:“我靠!陈亦舒你特么你神经病啊!老子好好跟你打个招呼你居然跟老子动手!我妈说你进过疯人院我还不信!现在我特么信了!怪不得你爸跳楼自杀不要你了!摊上你这么个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什么鬼神童,我看你现在屁都不是,你特么是真有病吧!”
陈亦舒气得发抖,正想要站起来,张思秦比他动作更快,他像豹子一样猛跳而起直冲向付鸿建。
他气势太过强横,付鸿建以为他也要揍他,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抱住头脸,却见张思秦忽然在他面前停住,一双眼冷冷地瞧着他,“你再说一句?”
付鸿建以为他不敢动手,立马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哼!本来就是事实,还不准人说了?他爸就是他克死的,他没被接来城里的时候,他爸啥事没有,一住到一起,他爸先破产后自杀,给他们留了一堆债,街坊邻居谁不知道啊……”
张思秦的拳头没陈亦舒硬,但却比他快,他打的架多,知道打哪儿最疼又不会伤筋动骨,付鸿建被他打得直不起腰也说不出话,他朋友想拦,张思秦就连那俩人一块儿打。
一打三到底有点吃亏,赵子坤帮他挡下一个,张思秦一个打一加半个废人还是挺轻松自如的。
把三个人都撂倒后,张思秦按着发酸的指节,冷声道:“都什么年代了还信克父那一套,丢不丢人?就你这个智商,没上过大学吧?有空多长舌妇乱嚼舌根,否则我听到一次打你一次。”
赵子坤吹了个口哨,“酷。”
张思秦心情不好,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去找陈亦舒。“别听别人胡说,跟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陈亦舒看他打人的英姿直接看傻了。戾气像是幻觉一样消散地无影无踪,不过陈亦舒知道不是,它们只是被他又塞回去压进了心底最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想碰触的黑暗里。
张思秦把他拽起来,头也不回地挥手道:“我们先走了。”
也不知道是跟谁说话。陈亦舒回头看了眼,赵子坤正望着这边,见他回头,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第9章 滑板
他们在校门口道别,张思秦本来想送他回去,被陈亦舒拒绝了。看着陈亦舒转身,张思秦还是没忍住拉住他问道:“陈亦舒,你是不是亲眼看到了你父亲的死?”
陈亦舒僵住,久久没有回头,他已经好久没在张思秦面前有这种反应了,张思秦知道这问题过分了,轻轻松开手。
陈亦舒还是没有动,轻轻的一声“嗯”险些直接散进风里。
张思秦脱口道:“不是你的错!”
陈亦舒这次接得很快:“我知道。”
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却很难,如果可以那么轻易放过自己,陈亦舒今天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付鸿建的出现让他想起来,曾经他也曾像张思秦那么鲜活过,可惜,只是曾经。陈亦舒不止一次的想过,是不是在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的时候,他的灵魂就跟着父亲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有病,他知道。
这病应该是叫自闭症,听说得这病的通常都是小孩子,是先天的,他这个后天产物不知道有没有别的病例,刚意识到的时候他好奇过,但那时候他妈不准他碰电脑,他没机会查,后来病得严重了,自己就没兴趣查了。
这么些年身边来来去去的人也不少,但是发现他有病之后,都跟他妈一样希望他改,他改来改去,那些人都不满意,最后又离他而去,陈亦舒越发觉得跟人打交道没有意思。反正该走的都会走的,何必把自己拆分得七零八落去强留,留不住,疼的还是自己,那些人却说他是冷血无情,不知道痛,陈亦舒连辩解都嫌心累,索性不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从不愿意说话真的变成了不说话,也越发厌恶跟人接触。想想小时候,他话其实也挺多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想不明白。大概就是因为他有病。
一转眼,跟张思秦认识都有半年了,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活得特别坦率任性,陈亦舒虽然常常觉得他精力过剩,但总体上还是挺羡慕的,偶尔也会向往他那样鲜活的人生。不过以今天的尝试来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果然不能奢望,不管是强留还是强求,得到的结果都不会太好。
张思秦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呢?明天?下星期?下个月?还是能再坚持半年?啊,人家刚为他打完架,他就想人什么时候离开,是不是不太好?好像是他把人往外赶似的……不过他今天都这么人设崩塌了,如果张思秦还不走的话,他可以稍微把他当作朋友吧?可以的吧?
陈亦舒扪心自问,从他开始会回头找张思秦,会听进去关于张思秦的种种小道消息,会对张思秦喜欢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