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血族战斗。毕竟谁都不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情况……我们可以实战模拟一下,我来当你的对手,你可以适应一下血族的反应速度。”
亚修有点意外。作为猎人,他对付过其他血族,但确实从没和切尔纳交手过。他盯了切尔纳一会儿,切尔纳有点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也好,我去开车。”亚修站起来,又用毛巾揉了一把还在滴水的头发,“趁现在天没亮,我们去找个安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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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杨城郊外遗留了太多废矿坑,没什么人去置业,也没有人建农场,放眼望去尽是大片空地。找到合适的演练地点后,亚修会提前下车离开公路,向一个方向前进大约五分钟,并做好埋伏。五分钟后,切尔纳向同一个方向行进,亚修要在被他发现前完成伏击。
他们不能用真枪,因为亚修不想伤到切尔纳,也不希望枪声太响被人注意到。当亚修从后备箱拿出一把巨大的、类似水枪的东西时,切尔纳忍不住问:“是有什么怪物特别怕水吗?”
“这不是水枪,”亚修说,“是漆弹枪,用畜牧麻醉枪改造的。游骑兵猎人之间经常模拟实战,总不能都用真枪。”
“它最多能射中多远的目标?”切尔纳问,“你最好能在两百码外打中他。如果他离你太近,我怕你来不及开枪。”
“漆弹枪的射程就别指望了,实战时我会带那把巴雷特去,起码一千码有效狙击距离。”
切尔纳想了一下:“如果他真的藏在隧道里,那么环境可能更类似巷战,距离拉不开那么远。”
亚修有点意外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还懂这些。你之前都不会开枪。”
“那是真的,”切尔纳急忙说,“在你教我之前,我确实不会开枪,这件事上我没骗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亚修意识到,他的调侃会被切尔纳认为是怀疑。切尔纳隐瞒过很多事,现在他似乎害怕会永远不被信任。
“巫师们自己不擅长枪械,所以没法教我,”切尔纳说,“但他们会教我如何躲避攻击,也会让我在不同地形下和不同的生物战斗……你要知道,会开枪的可不止是人类,一些血族和狼人也偷偷带着枪……而且我杀过人,我杀过猎人,你应该知道的……”
亚修摇头叹口气:“切尔纳,我不是在质疑你,你不用总是这么紧张。”
“我没有紧张。”切尔纳靠在车身上,低头嘟囔着,“你才应该紧张。万一斯维托夫比身为血秘偶的我还强大……”
“以你对他的了解,他的战斗能力如何?”亚修很高兴能换个话题。
“我不太清楚,”切尔纳说,“我从没和他交手过,也没见过他亲自战斗。反正我们不能轻视他。”
亚修暗暗有个想法:通常来说,保镖的战斗能力肯定要强于主人,那种“喽啰都干掉了,老板最难打死”的情况一般只出现在影视和电子游戏里。说不定斯维托夫并不善战,否则他为什么需要血秘偶?人类巫师背叛他后,他甚至没有追上去做点什么……也许不是他不想,是他根本不能。
也许斯维托夫没有切尔纳想的那么可怕。血族不一定都擅长战斗,他们的力量和反应速度优于人类,但不是每个血族都擅长使用这些能力,卡尔就是个近在眼前的例子。
尽管如此,不轻视敌人是对的。亚修整理好随身物品,走向公路外的荒地,这里到处是一人多高的杂草,远处还有三栋建到一半的办公楼,据说它们好几年前就矗立在这里,已经被弃之不理了。
亚修不仅准备了漆弹枪,还有淬银刀具和液体喷灌,以及投炸包。猎人们经常自制些投炸武器,液体喷灌和投炸包里灌的是驱魔银粉混悬液,这东西不能杀死黑暗生物,但能暂时阻止他们。为了不伤到切尔纳,亚修用厚绒布把刀刃裹了起来,液体喷灌和投炸包里装的都是清水。
说是怕伤到切尔纳,其实亚修很怀疑自己能不能伤到他。比起普通血族,切尔纳在战斗时更果断、更不顾自身,他敏捷得像强弓射出的箭,锐利得如同毒蛇沾血的牙,他能一个人干掉经验丰富的狼人首领,对付复数的人间种恶魔……别说人类猎人了,就算是克里夫那样的血族,恐怕也很难在单打独斗中战胜切尔纳。
实际上切尔纳的能力一直被压制着,他经常必须选择逃走,很少有机会用上全力。亚修很清楚,这种压制正是源于自己,他害怕让利刃出鞘,害怕它会给外界带去无法想象的伤害。他曾冥思苦想过很久,要怎么才能保证血秘偶对旁人无害?最后他发现,他本来就不可能做出保证,也没有权力去做。有权做出承诺、自证无害的,只有切尔纳自己。
亚修既不愿做巫师那样的奴隶主,也不能完全信赖切尔纳……这让他对将来有点迷茫。
如果斯维托夫死了,如果他再也没有仇敌可对付,那么他和切尔纳又要如何相处?是仍然介于主仆与战友之间,还是找到各自的归宿?"
找到合适的掩蔽地点后,亚修暂时摒开种种思虑,让精神集中在当下的模拟实战中。他必须像所有成熟的狙击手一样,控制自己的心率和呼吸,让身体融入环境。
很快,他通过夜视镜看到了切尔纳。通常动物的眼睛在夜视镜中会更加明亮,血秘偶的红眼睛却竟然不会,切尔纳的眼睛在夜视镜下并不反光,甚至漆黑一片,就像人偶的木眼珠般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