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出来了。”程蔚识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有,他曾告诉我,他小时候瘦得和皮包骨头一样,严重营养不良,说明那时他们母子二人的生活条件非常恶劣。”
段可嘉点头,继续道:“所以我认为豆豆的这个想法和之前他们母子二人的相处模式有关。在那时,鸢小昭可能是把生活中遇见的不如意不顺心都通过肢体、语言等方式发泄给了豆豆。你说,如果一个小孩自出生起就受到母亲冷眼相对,甚至拳脚相加,那么,他会不会自动产生自我厌恶的情绪,开始对这层血缘关系心生愧疚?”
“会。”
程蔚识抬起眼眸。
段可嘉没想到对方会答得这么迅速。毫不迟疑。
就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
☆、第七十九章
“你怎么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不说话?”段可嘉伸手摸了摸程蔚识的喉结,“难道晚上睡觉的时候着凉,冻坏嗓子了?”
程蔚识看着段可嘉,抿着嘴唇,半响点了点头。
段可嘉便把手挪到了程蔚识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好在没有发烧。今天回去以后好好休息。明明是贴着我睡的,怎么会着凉……”
二人告别了蔡爷爷奶奶和豆豆一家之后,提着行李,准备踏上返程。
程蔚识在山底的小别墅前低着头来回绕了好半天,终于在蔡爷爷热情的挥手下憋出了一句“谢谢你们的款待,我和段先生告辞了。”
上车后,段可嘉给他递了一只热水杯,关切地问:“现在好点了吗?可以说话了?”
程蔚识“嗯”了一声:“早上觉得喉咙不舒服,很难受。”
他伸出左手想要接过水杯,在触碰到杯壁之前,像是害怕什么似地,忽然睁大了双眼,向后退了一下。
接着伸出另一只手接过。
“你怎么了?”段可嘉皱眉。
不是他多想,程蔚识今天真的不太对劲。
程蔚识也有些懊恼:“大概是昨天得知那件事情之后一直没缓过来,心里不舒服。”
“不要多想。这件事终归和你无关。”段可嘉见对方一直没有动静,便俯过身去,帮程蔚识扣上安全带,顺带吻了吻他的额头,“刘忠霖今天早上发来消息说,他已经缩小了钟非所在的可能范围。”
“钟非?”程蔚识眼睛里忽然有了神采,“他在哪?”
“具体位置还没有确定,确定了之后告诉你,目前来看,他最有可能被困在东北部平原,那边是黄修贤的老巢,近几日他在那里有动作。”
“嗯,辛苦先生和刘忠霖了。”程蔚识说打开杯盖仰头喝了口水,“谢谢你们。”
段可嘉开上高速,过收费站时,后边来了一辆警车,要对收费站周围这一排小汽车进行治安检查。说是最近附近出了一件毒|贩火拼的事件,死伤多人,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于是上级部门要求他们每天不定时抽查往来外地车辆,看看有没有人偷偷藏匿毒|品。
段可嘉车上只有打火机和香烟这两样看起来不怎么健康的东西,当然不害怕突击检查。一个警察小伙敲了敲他的车窗。段可嘉按下后背箱开关后,就靠在座椅上不动了。
连墨镜都没摘。
程蔚识则戴着一副口罩黑墨镜,将面容包裹得极其严实。
殊不知,在这个上岗不久的警察小伙眼里,他们俩这一副鬼鬼祟祟的装扮俨然已经变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警察小伙走到后备箱前,猛地拉开,随即朝对讲机里大喊一声:“队长!这里出现了一起疑似拐卖儿童案件!”
正枕在一包原味薯片上的豆豆流着哈喇子,被突如其来的烈日惊醒。他咂了咂嘴巴,翻了个身,将圆鼓鼓的脑袋缩在了臂弯里,继续呼呼大睡。
警察小伙看到此情此景,更是如临大敌,挺直了身体,喊道,“队长!受害者很有可能被喂了安眠药,这是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队长!”
段可嘉闻言,便让程蔚识呆在车上,自己下了车,看着睡得已经不省人事的豆豆正躺在他的后备箱里。段可嘉心里也是倍感诧异。他拿出手机,对警察小伙说:“警官先生,其实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是我的一个熟人的养子,今早我从他家出来。不信你看,这里有我和他家人的合照。”
段可嘉说着就打开了手机调出相册照片。
警察小伙眼神矍铄,盯着段可嘉的手机看了许久,随即贴着对讲机说:“队长!我调查过了!这竟然还是一起熟人作案!”
接着立即拿起段可嘉的手机,将它封在了透明塑料袋里:“这是证据。”
程蔚识见段可嘉半天没回来,便跟着下了车。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到了警察局,“钟非”的身份必然会暴露,于是他干脆直接摘下墨镜和口罩,从钱包里拿出了身份证交给警察小伙。
他想借“钟非”的明星身份来度过难关:“警官,您看,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拐卖儿童的。”
“怎么?给我身份证干什么?”小伙来回翻看两眼,“帅是挺帅,但不能就因此说明你们不是人贩子。现在的人贩子都人模狗样的,还有那些杀人犯,更是道貌岸然,平常……”
显然,他并不关注娱乐圈,也不看青春偶像剧和热播的综艺节目,所以不知道钟非究竟是何方神圣。
出乎段可嘉和警察小伙的预期,程蔚识在听到最后半句话时突然变了脸色,皱着眉头义愤填膺道:“你才杀了人!”
这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