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蛮心中好奇,但更多的是惊讶:“呃,贵妃娘娘找我做什么?我不认识她呀!”
胖内侍笑呵呵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随我们一去便知。”
语气温和,举止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青蛮莫名其妙,转头朝红玉看去。
红玉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很上道地往那胖内侍手里塞了一锭银子:“这位公公,我家阿蛮从小在乡下长大,这是头一回进京,什么礼数都不懂,一个人进宫,怕是会冲撞贵人,不如让我陪她一起去吧。”
胖内侍笑眯眯地收下,口中却是道:“姑娘放心,贵妃娘娘和善,即便青蛮姑娘哪里做的不好,娘娘也不会怪罪的。”
这就是拒绝了。
不过这话说的,应该没有找麻烦的意思。
红玉眯眼,一时也想不透那个传说中得今上独宠多年,连皇后都不敢轻易得罪她的宁贵妃为什么要见青蛮。
这时白黎下来了,他竟是认识那胖内侍,挑眉叫了声“胖福海”,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先生,您起啦?”名为林福海的胖内侍忙迎上前笑道,“小人奉贵妃娘娘之命来请青蛮姑娘进宫一趟。”
“贵妃娘娘?”白黎有些意外,“什么事儿?”
“这……贵主的事情,小人哪里知晓呢。”
“是知道不想说吧。”白黎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也没有多加为难,只转头对青蛮挑眉道,“去吧,晚点我去宫门口接你。”
林福海面上笑呵呵的不变色,心里却有些惊讶。
他曾是皇长子身边伺候的人,几年皇长子意外亡故,之后他才跟了宁贵妃。而白黎从前还在国师府的时候,曾与其他几位世家子弟一起给皇长子做过伴读,所以林福海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多少了解他的性情。
这位爷表面看着随和,其实性格偏独,尤其不喜欢和姑娘家接触,就连在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穆佩兰面前,也只是保持基本风度,从不会太过亲近。可如今……
哎呀,莫不是开窍了?
***
白黎不好惹,单看他险些杀了国师,却还能安然无恙地留在京城就知道了。林福海不敢得罪他,好生客气了一番,又暗示宁贵妃找青蛮没有恶意,这才出言告辞。
宁贵妃怀着身子,不能见猫猫狗狗,青蛮只好打消带壮壮同去的念头,一个人上了马车。
驾!
车夫一声令下,马车便开始前行。
青蛮没觉得害怕,就是满肚子好奇:她与宁贵妃素未谋面,她到底为什么要见她?
这个疑问缠了她一路,直到进宫见到宁贵妃,她才终于有机会问出口。
不过在这之前,她先是被宁贵妃吓了一跳——这传说中的贵妃娘娘,竟就是昨晚她在鸿丰酒楼里见过的,那个肚子里发出了婴儿啼哭声的女子!
相较于她的惊诧,宁贵妃眼里却是全然的陌生。昨儿鸿丰酒楼里人多,她又被楼下大堂里的节目吸引了注意力,连白黎都没有注意到,更别说青蛮了。
“大胆!见了娘娘为何不行礼!”
说话的是宁贵妃身边一个小脸尖下巴的宫女,长得挺漂亮,就是眼神尖利,让人不那么舒服。青蛮回神,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我从小在山上长大,不知道该怎么行礼。”
那宫女显然没料到她会怼回来,先是一愣,而后涨红了脸:“放肆!”
“好了。”扶着肚子倚在贵妃榻上,似乎有些不舒服的美丽女子终于睁开了眼,“木苏性子较真,青蛮姑娘别介意,来人,看茶赐座。”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黄莺出谷,带着女儿家的纯真甜美,但上扬的尾音中又夹杂着几许成shú_nǚ子才有的韵味,魅惑动人。
再一看她那张温婉中带着娇艳,纯真中含着风情的脸,青蛮忍不住暗叹,美成这样,难怪能让皇帝老儿把她奉若珍宝,宠冠后宫那么多年。
就是她的肚子……
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没有再听到那古怪的婴儿啼哭声,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昨晚没听错,这是怎么回事?
宁贵妃不知她在想什么,等她坐下之后方才温声道:“是这样的,近来我身体总有些不舒服,夜里也一直噩梦不断,听说青蛮姑娘道法高深,擅长捉妖,所以想请你帮我看看,我这秀宁宫里,可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青蛮一愣:“我确实是个捉妖师,但……娘娘怎么会知道我?”
“英国公府与赵府里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宁贵妃说着微微坐起来,“我本来想请白先生来看看,但男女有别,不是那么方便,所以……”
“不是还有国师府么?”青蛮忍不住问。国师府是隶属于朝廷的机构,按说宁贵妃有事,应该找他们才对,怎么会来找自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早已请过,可始终没有什么发现。”宁贵妃蹙眉轻叹,抬手接过身边宫人递来的参茶。
刚要喝,青蛮忽然刷地一声站起:“等等!”
众人皆惊,木苏更是立马从宁贵妃手里接过那茶杯,如临大敌地摸出银针测毒。
然而银针并没有变黑,一如先前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