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田大娘想必也跟你说过,满囤不是恶人,不过是不在乎外人的想法。再者,他若没有这恶名声,只怕村里那些踩低捧高的人家,早就把他们踩进泥里去了。”说到这,马婶子不由的叹口气,瞄了一眼林宝珠听得认真并没有什么厌恶跟不耐,这才继续絮絮叨叨的说起来,“有些事儿满囤不愿意提说,婶子也不好插嘴。不过婶子看得出来,他看重你。”
别人不知道,马婶子心里却是清楚的,就张二宝这事儿,指不定就是自家这个外甥私底下动的手脚。她心里清楚的紧,别看自家外甥不言不语的每天都绷着脸,可那才是村上真正有能耐的人。不说别的,就光是他散了的那群弟兄,现在得了势的就有不少。
当年给王氏操持后事时候,来的人除了几个亲戚,可还有骑着马坐着车来的呢。若只是坐车也就罢了,那马匹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养得起的物件,精贵的很呢,就是镇上那些酒楼的东家也少有养马的。
不过当时村里人对他的偏见已经深了,根本不信他是个能耐的,甚至还传出这煞星杀人不眨眼,如今还跟骑着马的响马土匪有往来。一来二去的,大伙儿对他就更是害怕了,又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往前凑?
反正就这么着,明明二十大几了,就是寻不到一个知冷知热的屋里人。也亏得碰上了一个逃难的林宝珠,这才成了家。
林宝珠听着那些话,心里想着怪不得那汉子做饭收拾都很是麻利呢,想来当初照顾王氏时候,没少学着做。其实她压根就不信那汉子是什么无恶不作的恶人,充其量不过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的冷情爷们。或者说有时候面色骇人了一些,加上不习惯跟人相处,所以为人行事上凌厉了些罢了。
别的不说,就说他推让那一碗鸡蛋羹,为着给她将养身子,连着吃洋芋添补肚子,就不是那些鸡鸣狗盗的坏人能做出来的。最起码,她可不知道那个恶人会救人性命。
不过像他这样长得凶巴巴的,脾气执拗又轴,还有心眼不傻憨的汉子,怎么想怎么合自个的心意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会心一笑,又见马婶子跟田大娘一副不放心她的模样,似要继续念叨下去。她就有些哭笑不得的小声开口:“大娘,婶子,你们放心吧,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不是那种腻腻歪歪整日里掉眼泪的娇气闺女,只要他不生二心,我就不会弃了他。”顿了顿,她又说道,“他在家了,我只管跟他好好经营日子。若他不在家了,我也能顶得住门楣不让外人随意欺负了去。”
“好好好......”
见林宝珠说的郑重其事,田大娘跟马婶子连连夸赞了几句。尤其是田大娘,更是跟马婶子打趣道:“我就说宝珠是个好的,偏生你不放心非要来跟宝珠说说心坎里的话。”
这么说了几句,可就又念起了张二宝的事儿,也就这个时候林宝珠才知道,为着张二宝这一出,张老汉都被除族了。不过因为到底没有去除姓氏,所以里正就心软着让他暂住村子里。
第二十三章 农家生活
第二十三章
可有了这么一出事儿,只怕张老汉也没脸再出家门了。而她们现在还不知道,如今张老汉何止是没脸出门啊,就是到院子里都能瞧见篱笆外头那些对他指指点点一脸不屑甚至啐口水的人。
以前他哪受过着罪?就算是上次跟张满囤那灾星撕破脸,也不过是被拉去祠堂签下断亲书,顶多就是被外人哄笑几句罢了。可这回除族,可是桃树湾几十年来头一宗了,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一想到这些,他看着炕上养伤的张二宝就气不打一处来。摸着扫帚就要抽上去,可每每都被刘氏嗷嗷的挡在前头,最初张老汉还能咽下那口气。可时间久了,天天被刘氏在耳朵边骂咧嚎叫,哪里还有耐心?这不,刚刚被人当着面唾弃了,回来就抄起扫帚狠狠的往炕上抽过去。
刘氏瞧见自家儿子要挨打了,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啊肝啊的就扑了过去冲着张老汉就抓挠起来。张老汉不妨被刘氏这么推打着劈头盖脸的打骂,当时整个人就直接撞到了地上的长凳上接着噼里啪啦的就磕到了后边八仙桌的桌角上。
原本张老汉就是想出出气,吓唬吓唬张二宝让自个心里舒坦会儿,却不想刘氏那个人来疯居然直接跟他撕打起来,甚至什么脏话烂话都往外冒,听得他脑子直突突。
尤其是撞到桌子角脑袋竟然冒血了,这还得了?直接就把人压到身子底下连连抽着嘴巴子。一通鸡飞狗跳之后,刘氏被扇的两眼直冒金星,就这还张牙舞爪的要闹腾。最后还是张老汉觉得晦气,冲着刘氏吼道:“你个败家娘们,要不是你,老张家能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别说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了,就是老大也容不得别人这么欺负他老子。”
刘氏被打了一遭,这会儿哪里还有力气了,可听到张老汉劈头盖脸的臭骂,顿时就恼怒起来。感情就是她一个的错了,当初爬她炕头时候,怎的不见他这幅嘴脸!
“你还有脸说我,当初谁求着偷着的爬了老娘的炕头,怎的现在老娘老了伺候不舒坦你了,就变了嘴脸?我告诉你,你真当自个是个什么东西啊,二宝这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