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香捏起粉拳,在我怀里捶了几下,嗔道:“既如此,公子为何现在才来看奴家,怎好叫奴家饱尝相思之苦?”
说完还揪着帕子拭起泪来。
世间最叫人揪心之物,莫过于美人的眼泪。而我却突然心里一阵犯恶心,伸手替霖香拭去眼角的泪水,很惆怅的微微垂下头,支着下巴做思想者:“俗事忧心,不忍姑娘冰清玉洁沾惹凡尘。”
霖香说:“那奴家为公子演奏一曲《花好月圆》曲为公子解忧吧。”
我道:“花易落,月难圆,只应花月似欢缘。”
霖香破涕为笑:“没想到,公子这般多愁善感。”
我忧郁的看向她。小晏的词果然俱是极品,当年替人写情书的时候引经据典备下不少存货,也算饱读诗书,如今却只能拿来哄青楼女子。
霖香已经褪去了外面薄如蝉翼的轻纱,只穿着粉色抹胸。洁白的双肩和手臂裸(防吞)露的后背都呈现在我眼前,胸前是货真价实的两团高耸的峰,绝不同现代一些女人又挤又垫,这让我想起洛神赋里的两句经典:肩若削成,腰如约束,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换做以前,我估计早就迫不及待饿虎扑食了。(我发现我越写越觉得小谢很色......)而今,面对霖香一面拨弄琴弦,一面不时抬头,一双媚眼带着勾似的撩拨着我诱惑着我,如此香艳的场景我却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我终于明白,我是彻底栽在阮疏桐手里了。
我虽然是对女人有感觉的,而现在这个壳子是阮疏桐的,阮疏桐喜欢的是男人,所以,无论哪个女的在我面前扒光了搔首弄姿大肆诱惑我也不可能产生男人该有的正常生理反应了。
我只好喝酒,一杯一杯的喝。酒确实是好东西,能壮怂人胆,也能勾起心里的伤。喝到后来,我醉了,开始在楼子里发酒疯。我其实脑袋很清醒,只是想哭,想搂着一个人好好哭一下。因为我很悲哀的发现,衡睿,衡景,甚至秋兰,忠叔,他们缠着我,关心我,和我称兄道弟,称主道仆不过因为我披着阮疏桐的壳子,除去这个,没人认识我,更没人会在乎来历不明的谢与时,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踉踉跄跄的出来,还对着楼上大喊了一声:“霖香,我下次再来看你。”
也就这群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才不会在乎我是谁。
已是深夜,路上很黑。虽是七月盛夏,夜里却有丝丝凉风。我摸索着回家的路,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腰间被顶得生疼。
我伸手摸过去,是衡睿给我的那把短刀,我拔出刀,莹莹月色下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真是好刀,可惜,却不属于我。
“你是送阮疏桐还是谢与时?”
“自是送于小谢。”
小谢......
哼!我嗤笑,老子他妈的才不稀罕。手一扬,刀不知道被我扔到哪个阴暗角落,连个响都没听见。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酒劲却上来了,手脚不听使唤,索性就倚着墙坐着。我开始思考在今后的日子要怎么活,思考是继续糊涂的过还是向所有人坦白,越想头越疼,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听见有人叫我:“阮兄。”
嗯?
“阮兄。”
又是一声。
我睁开眼,竟是徐宁。对,我还有徐宁,也只有徐宁。只有他不会将我当做阮疏桐。我微笑着勾住徐宁的肩膀,咧着嘴傻笑,徐宁,还是你最好,他们都是坏人,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远远的地方,一片波光粼粼,酒劲上来后,我浑身燥热,我说:“徐兄,你等着,我下去给你抓一条活鱼。”
说着我就跳进了河里。冰冷的河水朝我的鼻子我的耳朵里面灌,几乎窒息。
鱼煽动者嘴唇从我眼前摇曳而过,我张开手去抓它。无数的泡泡从我嘴里冒出来。鱼儿身子一扭就从我指缝间逃脱。我转个身,去扯它的尾鳍,一把扯住了,我死死拽着它的尾鳍,生怕一松手它就又溜了。鱼儿在我指尖挣扎,突然我惊恐的看见,我竟然将它的尾鳍撕裂开来,鲜红的血流出,满眼满眼,全是红色,眼里再无其他东西,鼻子里也是呛人的血腥气息。我从来不曾想过鱼儿小小的身子里面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鱼儿继续扭动着失去尾鳍的残破身体,咧着嘴诡异而笑几近狰狞,转眼却见它有了人的躯干,人的四肢,却被截断双手双脚,挖去眼眸,七窍都流着汩汩的血,我捂住口鼻,不让这恶心的血水进入我的口腔。
我浮出水面,抹去面颊上的水,颤抖着,对徐宁道:“我好像杀人了......”
“哗啦啦~~~~”一盆水泼过来,我微微颤了颤眼皮。
徐宁的面庞变得不清晰起来。
有人叫道:“还没醒?继续泼。”
又是一盆水兜头浇下,徐宁的身影从我眼里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打了个寒战终于睁开了眼睛。浑身湿透。干嘛干嘛,老子又不是傣族人,不过泼水节。
一个手里握着木桶的兵卒对身后一个士官模样的人说道:“大人,他醒了。”
“大人”远远看了一眼,道:“醒了就带走。”
几个士兵拿着铁链过来绑我,我推开那几个人,说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大人”严厉说道:“你杀了人,自然要抓你。”
杀,杀人?我大脑一片空白,开什么玩笑,老子连鸡都没杀过,你他妈的竟然说老子杀人。
我道:“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