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不客气的啐了他一口,朝牢房走去了。
整个第八层寂静到诡异,没有半点声响,也没有半个守卫,牢房都是用石头砌成的,只留下一个铁栏小窗。
青元挨个看过去,却发觉牢房都是空的。
“怎么没人?”
“你以为进第八层天牢那么容易?”异雀子一副看傻子的神色,“近些年来,也就那谋逆篡位的九尾狐王,被推上锁妖台前,在这关了一阵子。”
青元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指,冷声道:“别随随便便扣上个莫须有的罪名,有时间说话,不如替我找找人在哪。”
“啧,火气真大。”异雀子嘟哝了一句,随便挑了间牢房瞅了眼,忽然又得意起来了,“诶,运气好就是不得了,找着了!”
青元踉跄着冲过来,伸手搭上铁栏杆的时候,指尖都在发颤。往里看去,云霄子被数不清的铁链锁在石室中央,衣衫破烂,隐约可见一道狰狞的伤痕,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鹤一!”
青元急得轰了一掌,石壁纹丝不动,连条缝也没有。
“别嚷嚷。”异雀子懒洋洋的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个玉佩来,“你退开些。”
青元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被什么冲的倒退了两步,那坚不可摧的石壁,竟有一小块悄无声息的化作了齑粉,露出个仅能一人通过的洞来。
“看什么看,我说过,我的内应很厉害的,这玩意也是他给我的。”异雀子嘚瑟的不得了,末了又在后面愤愤的加了句,“就是有事没事坑我一把,呸!”
“坑的好。”青元丢下一句,钻进洞里去,走到云霄子面前,踌躇了会,还是小心翼翼的抚过那熟悉的眉眼,轻声唤道,“鹤一?你醒醒啊。”
异雀子在一旁忙着捣鼓铁链的机关,头也不回道:“你喊不醒的。先把他放下来吧,伤的挺重,混沌留下的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铁链哗啦一声松开,云霄子倒了下来,一头栽进青元的怀里。
“他为何醒不过来?”
“被封了五感。”异雀子略略怜悯的望着云霄子,“听不到,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偏偏又清醒着。那铁链可不是普通的铁链,锁在人身上,魂魄会跟针扎一般的疼。他被关在这已经有七日,浑身上下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只有疼,也感觉不到时间,只能咬紧牙关熬着。估摸着啊,这会早已半疯半傻了。”
青元紧紧抱着云霄子,唇色发白,手指轻轻揉过几处穴位,低声道:“鹤一,听得到吗?我先解了你的听觉,你莫怕,已经没事了……上次那些话,是骗你的,那只是花香的解药而已,你怎会那么傻……”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异雀子在洞口的另一边探出半个脑袋,招招手,“先逃下天界,你想我们一块被抓住关在这个鬼地方吗?!”
青元点头,背起云霄子,原路返回,到了第七层,那人竟还在入口站着。
“救到了?”那人看起来悠然自得,完全没有作为内应的自觉,“其实我本意是不想这般犯险的,但若云霄子死了,小殿下怕是会伤心欲绝……”
青元简直要被说的恼羞成怒了,出声打断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殿下,莫心急呀。”那人伸手揉乱了青元的头发,“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快些回去吧,记着,天牢被劫之事最多只能瞒过三日,切莫掉以轻心。”
青元看了他半晌,欲言又止,只低声道了句:“你也多加小心。”
那人似乎笑的很开心,又道:“君棘乃可信之人,小殿下莫听涂惑胡说八道。”
“你说谁?!”异雀子愤怒的一摇扇子,雀羽悬在空中蓄势待发,“君棘就是个叛徒!是天君的眼线,只不过眼下成了枚弃子,你分明就是被他可怜的模样蒙骗了!”
面对异雀子,那人可就没这样好的耐性了,道:“你自然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再废话,我就把你丢在第八层,做个替死鬼。”
异雀子真是被气到翻白眼,拉着青元就走,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动起手来。
尧光山狐狸洞。
因为云霄子需得静养,兔子精就被一脚踹出了狐狸洞,还被勒令不许再来蹭床。安雾磨磨牙,把洞口的草皮啃了个精光,一扭头扎进了自个的兔子窝。
异雀子回冥府去了,说是要弄出个通到尧光山的入口来,方便抵挡随时会攻来的天兵天将。
云霄子被封禁的五感已全部解开了,可人却没醒过来,仍旧昏迷着,眉头微蹙,似乎很是痛苦。
青元安静的趴在一边,想了想,又冒出了对狐狸耳朵,自言自语道:“尾巴还是算了……唔,也不是不可以露出来,只要你肯醒过来,我就勉为其难的继续做你的傻狐狸……”
云霄子一动不动,眼皮都没颤一下。
“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我知道错了……”青元不甘心的轻轻晃了晃云霄子,眸子一眨,眼泪吧嗒掉了下来,“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
“就算你傻了,我也不嫌弃,养你一辈子。”
“骗子!明明说过会一直护着我的。”
“你快点醒过来啊,鹤一……”
云霄子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身上趴着一只哭红了鼻子的狐狸,耳朵没精打采的垂着,看样子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青元……”一开口,声音沙哑的自己都吓了一跳。
狐狸抖抖耳朵,茫然的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温柔的眸子里,陡然激动起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