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它因为伤心而茶饭不思,夜里也睡不着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早就疲乏到不行。
现在一个人(狼)待着的时候,房间里又非常安静, 它扛不住困意,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林彦弘见状, 叹了口气,又轻声叫了声它的名字,这次小家伙虽然动了动耳朵和小爪子, 却到底没有醒过来,看上去睡得很香。
伸出手抚过水面,看到一圈圈波纹荡开了去, 林彦弘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梦境。
——他应该是通过自己的古玉和复制出来的古玉,看到了李景承真实的情况……这或许是因为原物和复制品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神奇的效果。
林彦弘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坐在不远处打盹的琥珀,决定找个机会再试一试。
等到了下一个驿站,林彦弘就让贴身侍女找了自己的另一块佩玉出来,表面上是闲来无事把玩一下玉器,实则用须弥芥子复制了一块新佩玉出来。
饭食之后,他把玄青叫到身边,吩咐对方道:“这块玉蒙尘已久,看上去失了光华,我听说被月光所照可以使之吸收月之精华,你帮我把它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照半个时辰看看。”
玄青不疑有他,还主动请缨:“少爷,就照半个时辰恐怕没什么用吧,我娘晒被褥都要晒半天才能晒干呢!”
林彦弘原本只是想试试,不论成功与否都不可能让玄青在外面守那么久,听到他这样说,笑道:“先看看再说,若是无效,何必再多费功夫……”
等玄青捧着复制出的玉佩往院子里去了,林彦弘也返回驿站里自己的房间,他坐在床边,拿出原本的玉佩来,闭上眼睛开始感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面带失望地睁开了眼睛。
他不能通过手里的玉佩,看到院子里玄青的样子。
——看来,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达到同样的效果……也许在这世上能够那样千里传音的宝贝,只有一对儿……
虽然得到一个这样的结论,但林彦弘并没有失望太久。
他只要想到自己送出的古玉,让他可以看到李景承的近况,就觉得足够幸运了。
因为如此一来,两人虽不能碰面,但他知道李景承身边发生的事情,多少可以安心。
想到这里,林彦弘站起身来,走到院中。
玄青正坐在石桌旁盯着“晒”月亮的玉佩,发现自家少爷过来,连忙问:“少爷,您怎么出来了?这边才刚刚晒了一炷香的时间呢……”
他方才一直盯着玉佩,可是感觉什么事都还没发生。
林彦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他顺手拿起石桌上的玉佩,对着月亮假装在仔细观察它。
这番观察的结果自然是让人“失望”的。
他把手放了下来,自嘲道:“我也是异想天开,这世上若真有这样的好事,那些买卖玉器的人只要天天把东西搁在月光下放置,不就可以得到无数良玉了吗?”
玄青性子单纯,没听出林彦弘“自嘲”的意思,还以为他在为此事感到失落,赶紧安慰道:“大少爷,那些买卖玉器的商人怎么能与您相提并论……您可是去过华音寺的!佛祖保佑您养好了身体,自然也会保佑您得到美玉!”
林彦弘:“……”小玄青,若佛祖连这等事都要管,恐怕会很累的。
林彦弘的身体越来越好,他周围的人比他们自己没了病痛还要高兴,春婶现在每天都要对着巫山的方向拜一拜,对着西方拜一拜,就差没有在途中设个佛台放车里。
玄青是春婶的儿子,和林彦弘一起长大,一心为他着想,自然也兴奋得把这一切归咎于神迹。
在他心里,自家的大少爷就是被老天和佛祖眷顾的人,理当事事顺遂。
林彦弘把玉佩收了回去,让玄青回屋里休息,他自己则站在院中片刻,抬头望月。
此时离七月十五并不远了,因为是中旬,空中明月渐圆,看上去又大又亮。
眼看着他们离云阳城越来越近,离林府也越来越近了,林彦弘回到家会再见到父亲,祖父母,臻夫人和林彦兴,还有林隽。
而巫山上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一场梦一样,离他渐行渐远,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再也记不清楚细节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他低声吟了半首诗,念完之后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这首《月下独酌》也是林彦兴即兴所作,在林彦弘“上辈子”的时候,庶弟于赏荷诗会初显,然后接二连三又出了这等佳句,一时之间风光无限。
只是这一世,因为泽芝院发生的事情,林彦兴即便自己做出了《月下独酌》,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可以做出这等有意境、有深意的诗句。
不过是让那些觉得林彦兴找人代笔的人更加坚信自己心中猜想罢了。
也许是在巫山过得太过惬意,连性命之忧有时候都能抛之脑后,以至于林彦弘想起马上要面对的林府种种,忽而生出了一股倦怠之意。
——难怪人们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好日子,都快忘记怎么面对“苦”日子了。
在月下站了一会儿,林彦弘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他们第二天还要早些起床赶路,林彦弘也不打算再耗眼睛读书了,于是换衣衫准备歇息。
临睡前林彦弘进入了古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