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宋聿走远,何旭立马扭头,同推销员商量:“就这些吧,几点能送过来?”
等宋聿回来的时候,不单单是地板,连带着门和纱窗也一道买好了。
何旭正靠在一边无聊的玩手机,发现宋聿手中只拿了一瓶水,笑微微地看着他:“怎么不给自己也买一瓶?”
“我不渴。”
“可是你都出汗了。”
“不渴。”
何旭喝了两口,递过去:“介不介意我喝过?”
宋聿看看他的眼睛,又看看他手中的矿泉水瓶,接了过来。
就在他仰起头准备喝的时候,何旭忽然凑到他耳边,不轻不重地说:“别洒出来,怪浪费的。”
两人的脸只隔了一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宋聿却不知道为什么,陡然脸红了。
他捏着塑料瓶子,感觉好像捏着自己的心,柔软得十分没骨气,他想着何旭待会儿还要喝,自己不能碰到瓶口,但又想起何旭嘱咐他不能洒出来,犹犹豫豫半响,最终还是对着嘴喝了。
何先生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他借着瓶子的遮挡偷偷摸摸扫了眼何旭,何旭捧着手机,眼睑半垂,大好的秋光打在他的脸上,正黏住了脸上细密的绒毛,甩也甩不掉,只衬得他轮廓利落,五官过人。
宋聿心里小小的蹦跶了一下,想:他长得真好看。
他神游天外,也就没注意何旭已经买完了地板,等到两人走出五米开外,他才想起来,何旭笑微微地随口解释了两句。
后来两人去买玻璃的时候宋聿无论如何也要付钱,何旭倒也让他去了。
买完器材,联系好装修人员,已经过了一个上午,正是饥肠辘辘的当儿,何旭拉着宋聿回了万昆街,却不进自家屋子:“我也懒得做饭,今天就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
宋聿伸手一指。
何旭诧异地望着他:“你没必要跟我客气。”
宋聿手指执拗的伸着。
何旭扫了眼“福记酸辣粉”缺胳膊少腿的招牌,最终还是走进了店里。
一点了,客人不太多,他们又挑了个角落,挺清净。
宋聿正在吃酸辣粉,吃到一半突然开口:“我真的不知道‘火种’是什么。”
何旭显然没想到他会骤然提起这个,愣了一愣。
宋聿却不看何旭的眼睛,只瞄着眼前那碗飘着红油的汤,何旭脖子上的伤口很浅,过了一个晚上已经结痂了,可他总不敢看,一看心里头就难受。
“我不会骗你的,我真的不知道。”
何旭轻轻“嗯”了一声。
他又低下头去吃酸辣粉,看着用筷子捞半天才捞着两片薄如蝉翼的牛肉,突然想起了那些人教他的:把好的食物给对方吃,是一种喜爱和珍视对方的表现。但是只有极亲密的人才能这样做。
宋聿脑子不傻,中午吃盒饭的时候经常观察自己的同事,其中不妨哥俩好的,但都没有把肉丢对方碗里。那应该是很亲密、很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
他望着自己碗里的牛肉,有点不知所措。
这被何旭瞥见了,何旭以为他是对此不满,忙挥了挥手:“服务员,再加两份牛肉。”
完了两人一人一份。
宋聿用筷子搅了搅汤底,垂着眼睛小声说:“何先生,我今天搬出去住。”
何旭没说话,宋聿心突然狂跳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居然能跳那么快,“不会是生病了吧?”他这么想。
然后他听见何旭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好。”
他的心立马就不跳了。
吃完中饭宋聿去家里打包了一下,他一穷二白,也没什么行头,背了个包就走了。
一见他走,煤球精可就乐坏了!
它一见着宋聿就想踩他的脑袋,把他脑袋踩成盆地一样,然而惧于何旭淫威,它只能憋着气看宋聿整理,他一走,它才能长长的吐口气,开心得在沙发上上蹿下跳。
“那个扫把星可算是走了!何旭,没想到你还是蛮拎得清的嘛,我之前错怪你了。”
何旭的回应是中指微屈,将煤球精弹到地上:“两点的时候会有人来装修,我先睡一觉,你看着家。”
煤球精在地上弹了两弹,弹得它头重脚轻,等它脑子归位的时候何旭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何旭这人有起床气,煤球精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安静的缩在角落里,等他醒了再教训他。
又折腾了一下午,何旭对自己焕然一新的老房子十分满意,回绝掉了老妈烧的晚饭,他自己随便煮了点儿馄饨吃,就去房间里换了套服装:浅蓝色条纹衬衫,高腰黑西裤,刚上过鞋油的软头皮鞋,最骚气的是何旭拿了点香水在袖口和领口喷了两下。
那味道绝不浓郁,甚至不仔细嗅都嗅不出来,但偏偏这样似有似无的味道最勾人,让人隔靴挠痒似的难捱。
煤球精惊奇地看着他,想去他脑袋上蹦跶,被何旭以“会弄乱发型”为由,无情地扔到了地上。
煤球精也顾不得朝他发脾气了,蹦到了他肩上,稀奇的看着镜子里的何旭:“你要去哪儿?”
“酒吧。”
“你去酒吧干什么?”
何旭白了它一眼:“你说呢?”
煤球精呆了呆,觉得自己纯洁如白纸般的内心受到了剧烈的冲击:“你这移情别恋的速度火箭都赶不上吧。”
何旭不耐烦地皱起了眉:“你怎么话这么多?让我不要找他的是你,现在我去找别人